拾长丰园,又去找外院的大夫。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谢琅玉走了没两日呢,大夫也好好地在府上呢。 这样收拾完,也不好出去,几人便只能坐在屋里等消息了。 直直到了午时,还没消息传来,府外嘈杂的声音却一直都没褪,还时不时传来巨大的撞门声。 明月不住地喝茶,心想怎么还没消息来,又觉着这动静也太大了,一声一声地撞击声像是闷雷砸在耳边,让人心惊肉跳的,屋里几个女郎面色都是白的,从没见过这种粗暴的行径。 明月又叫那撞门声下了一跳,不由道:“老夫人,抄家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人家,那,关了门也是要抄的啊,何苦还这样挡着?” 那一声一声地撞击声,隐约夹杂着叫喊声,听得几个女眷心里直发毛。 老夫人也觉着不对劲,支着耳朵听着,还叫人去门边探消息了,想了想才笃定道:“怕不只是抄家,还有的要下大狱了。” 几个女郎都惊了,下大狱,寻常听都不会听见的词儿。 明月惊道:“不是收了家产便好了吗?钟家就是这样啊?怎么还要下大狱了,这么严重?” 明娇想起了方才传来响声的那家,似乎是她哪个手帕交的家,眼眶都红了。 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回忆道:“……还是我做女儿的时候,京城里有一桩科举舞弊案,天子一怒,从京城到苏州,凡事涉案者皆重罪,五族连坐……我那时太小了,隔壁的便是叫人抄了家,那真是人间惨相,官兵走了以后,家中没一块好地方,带不走的好物件都打砸了,还有反抗的当场便……家中的人,男丁发配边疆……” 老夫人没讲后边的,听着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还有凄厉的哭嚎声隐隐传到后院来了,不由神色沉凝,闷声道:“怕是盐务查出大问题了,先前也没通气,人家自然不愿意,以为抄了家产便好了,谁承想一家子都要下大狱入贱籍了……” 老夫人还有没讲的话,她若是遇见了这样的状况,怕也会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普通的抄家同一家子下大狱可不一样,前者损些财物,家中做官的摘了帽子,做这样的牺牲给下一辈铺路,也是可以的。 至于后者,一家子都赔进去了,做了贱籍,日后子辈连科举都不成,彻底没了指望……现下怕是想尽办法要给家中的晚辈找条生路,自然是死都不肯开门。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外头的摔打声越来越大,院子里的小丫鬟都吓哭了几个,老夫人便叫她们都到屋里来。 这时翡翠进来了,犹豫着在明月耳边低声道:“是隔壁府上的……那家的女郎哭叫的厉害,听着渗人,不晓得是如何了。” 明月一惊,想起方才那一阵哭嚎声,道:“是隔壁周家姐姐?这……” 明月坐不住了。 起身在院子口听了一会,确实有人在哭,那声音叫的凄惨,明月听得寒毛直竖,有些呼吸不过来。 明月连忙进了院子,坐在小凳上,笑着看向老夫人,“这,这要如何是好,周家姐姐少出门,她家中几个女郎身子都不好,可别闹出人命了……” 明月故意讲得含糊,那些抄家的怕是也不敢闹出人命……就怕那几个花一样的女子,其中有人起歹心,叫她们遭了不好的事情。 明月想起自个那日在山上,很难当做没听见……不做旁的,搭把手也是好的。 老夫人瞥她一眼,明月连忙又道:“闹这样大,只怕到时候还要连累咱们家了,不如派几个家丁去探探情况……” 老夫人沉默一会,叹了口气,道:“去去去,侧门开了便关上。” 明月连连点头,起身讲了好几句谢谢老夫人,连忙叫人去了。 见家丁带着棍棒去了,明月把手里的手炉捏了捏,心里难受的很,该受罚的要受罚,不该承受的屈辱也不该承受。 过了午时,几人都受惊了,有些响动就心惊肉跳,都没什么胃口,还是老夫人强硬着去厨房叫了膳食,几人围着桌子便吃起来了。 明月食不下咽,担心在外边的谢琅玉。他到底是受什么伤了,本来额上还带着伤呢,还有大舅舅二表哥,外边这样喊打喊杀的,他们现下在做甚。 膳还没用几口呢,外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轰隆隆的打在耳膜便,叫人心口一跳,浑身一震。 明月本来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丸子,身子一颤,差点把碗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