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帝不会调应城的兵,应城的兵调了,显王怕是马上就坐不住了,可若是不动隔壁应城的兵力,便要调随州的兵,随州的兵调了,诸王进京易如反掌。 大乾倒是还有个飞旗营,早先还是皇帝的鹰犬,后来温党势大,慢慢就叫温党把控着,平日里低调得很,皇帝前些日子才革了温阁老的职务,如今怕是也难以指使。 大谢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嘲讽似的笑了笑,道:“当年他自个就是这么来的京城,如今倒是怕了。” 大谢氏话这么讲,心里却并不觉着痛快,怔怔地看着桌上飘忽的烛火,轻声道:“过得真快……一下都这么多年了……” 二人的面庞都被烛火照得昏黄,谢知晓得她难受,只拍了拍她的胳膊,没讲多的。 烛火烧了一半,谢知又道:“先前传消息来,陛下震怒,那时情况前所未有,也太突然,陛下并未深究其中缘由,今个这一遭……陛下怕是还得琢磨琢磨真假……就算是指了兵,派哪个将领去,也是个问题……” 这人的身份一要压得住,二还得忠于陛下,三于打仗行军之上,还得有些真才实学。 大谢氏这么想着,心里忽地一惊,坐直了身子,道:“他,他不会叫乘风去吧?” 战场上刀剑无眼,自打明祁上了战场,谢氏便佛珠不离手,整日斋戒,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地惶惶。 大谢氏平日里还能安慰谢氏两句,若是乘风也去了,大谢氏光是想想都觉着喘不过气来,这是把自个的心肝搁到外边走了,光是担惊受怕就有的够了。 谢知看着大谢氏皱眉,道:“这事若是真的,大丈夫义不容辞……且陛下不会许乘风去的。” 大谢氏先是心里一紧,接着又松了松,也恍然,喃喃道:“是为了陈叔父……” 陈肃当年年纪轻轻便官居二品,虽出身寒门,但人却极聪明,且谢家也提拔他,他后来受当时陛下赏识,去教导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也就是荣王。 陈肃教导荣王的时候,荣王才十来岁,师生二人感情极好,陈肃父亲早亡,并无兄弟,也未有妻室,视谢老太爷为父兄,待荣王又如父如兄,大谢氏同荣王的亲事,还是陈肃做的媒人。 中间有这样一遭关系,皇帝自然不能叫谢琅玉去玉门关,这一去,天高皇帝远,玉门关兴许就易主了。 丫鬟把窗子打开透气,烛火叫夜风吹得恍起来,大谢氏又下意识同谢知对视一眼。 皇帝疑心病极重,旁的都先不提,怕是很难不会怀疑玉门关此事是谢家同陈肃勾结,为的就是将谢琅玉名正言顺地送到玉门关去。 皇帝定会出手阻止。 · 明月觉着自己好像刚闭上眼睛就叫人喊醒了,一睁开眼睛,就见谢琅玉一条腿跪在床边,正俯身轻轻地拍她的脸颊。 谢琅玉衣着整齐,神情清明,仿佛是寻常的早间起来一般。 明月困得厉害,强撑着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见外边还是一片漆黑。 赵全福在边上把床帐打起来了,见明月醒不过来,笑道:“三爷还不让老奴叫呢,姑娘都不醒,睡太实了。” 明月就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没睡好,脑袋还有点发昏,就听见谢琅玉低声道:“太晚了,不要直接叫她,别把她惊到了。” 赵全福一下也想起了先前雨夜叫门的事情,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不再讲话了。 明月坐着眯了会眼睛,瞧见现下屋里的帐子已经打起来了,屋里燃着蜡烛,丫鬟们正忙着收东西,外边的黑漆漆的一片,夜风吹进来,还有些冷。 明月抱了抱手臂,谢琅玉在边上给了她一个热帕子,明月接过来,就把脸埋在里边了,埋了好一会,这下是真醒了神,把帕子搁了,边穿鞋边道:“怎么了?咱们……这就急着回去了?” 谢琅玉已经把她的衣裳找出来了,搁在了床边,明月连忙便穿起来。 谢琅玉则在多宝格里抽了把剑出来,他已经打理好了,穿着一身深色的广袖长袍,低着头把剑往腰上扣,边看了一眼明月,道:“玉门关出事了,一会要上朝,我们现下就回去,你在车上继续睡,好不好?” 谢琅玉不放心叫明月一个人在这,玉门关出事,消息还不晓得真假,若是真的,势必要派个主将去,这主将的人选又太敏感,难免有人会浑水摸鱼。 明月连忙点头,边系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