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面见与上一次有些不同。从那次在庭中之后,雁双微已无须除去外衣,只留下贴身衣物。可这次陵涯却让她脱去外衣,躺在寒玉床上。 她从来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就连这每每灵力相融的根源也不能诘问。向来都是陵涯吩咐而她照做便是。 宗内有些传言她是陵涯的炉鼎,虽无实质,可那如同采补的亏空也与真的没什么两样。 人人都慕那至高者高洁无暇,可若真有什么阴私利害也往往责问更甚。 不过强权压下,传言从陵涯强逼,到她有意攀附也不过转首之间。还道她这资质实在难扶,整整两年,无数资源堆砌下依然在练气低层徘徊。 清予和柳宜欢与她相识久了,知她禀性,常为她报不平。可雁双微自己却觉得无甚区别,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由不得她做选择,若不是陵涯那日强压住,她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炉鼎。 她觉得世界是那般相似,无论是凡间,还是修仙界,都不乏人恶意揣测。所以她日日闭门不出,除了清予和原本与清予交好而结识的柳宜欢,她在门中与任何人都没有密切的关联。 她抗拒着这个宗门,抗拒着陵涯给予的一起切。直到小比才算更改了印象,她开始割离。 而陵涯,毁她修为,将她如炉鼎般的使用,岂能不恨呢? 后来想通了,她放过自己,不以恨意自缚。那些无谓者的流言不过轻烟入空,转眼弥散。是她自苦,先将自己困住了。 只是仍与陵涯割席,不愿受他半分施舍。 她等待着能离开那日,所以配合着,无论日日、叁日、半月还是叁个月。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出门去到侧间除衣,陵涯也未阻拦。 她进屋关门,解开衣带。 雁双微如今的瞳术还在一层,若能升到叁层,或者苍山雪未为了消解邪气受损,她都会知道,那包裹容纳住她的神识是多么痴缠。 无论是在眼前,还是隔了个房间,神识之下,皆无所遁形。只要陵涯想看,她便如赤身裸体在他眼前。 同之前一般只着里衣走近陵涯,他伸手过来揽她的腰,雁双微却避开了。 “不劳仙尊,我自己躺上去。” 被拒绝的陵涯收回手起身让开,面上无一丝情绪的流露。 雁双微躺上寒玉床,冰寒入骨,冻结神魂。等她的意识被封在冰层之下,陵涯才坐在她身边。 凝如寒玉的手从她眼上抚过,落在唇上,将那霜白擦出一点红润。就如幻境之中,唇舌纠缠下染上的嫣红。也如神识扫下,她趴在旁人怀中,长吻后微微张口喘息充血的深红。 陵涯俯身,双唇接近,将要触上时却感知到了雁双微温热的呼吸。 他猛然起身。 不该,不该。 …… 雁双微醒来时,没有躺在寒玉床上,还是侧间那月白色的帐顶。 她想起身,可余光扫过,却见一人手拿着玉简落座房里木椅上。 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