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命丧其刀下。 便是这样一个人,却靠着一身杀伐手段,和丞相容涣的一力推举,安然登基,稍有异议的文武大臣,无一不被斩于殿前,这龙椅之下说是埋着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小宫女正啧啧唏嘘,暗揣自己日后得更小心谨慎,省得一不留神便人头落地时,便听见外头传来帝踪的传报,吓得一激灵。 等她惊喘吁吁的走出来时,素律已经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准备恭迎圣驾,一旁空出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待她在青石板上跪稳,外头便响起内侍尖锐刺耳的声线。 “皇上驾到——” 外头琴瑟丝竹声震天,而此处却静得渗人,唯有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寝殿前停下。 “陛下当心脚下…” 是御前总管的声音。 皇上没有说话。 小宫女心里虽有怯意,却压抑不住翻涌的好奇心,想瞧一瞧这新帝究竟是何模样。 在她几番踌躇时,一点明黄渐渐映入眼帘。 是一双绣着龙纹的短靴,鞋尖缀着的两枚南海东珠,在灯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视线顺着往上,宽大的狐裘也没能遮住那曼妙的身姿,她甚至觉得,那细幼的腰身恐怕自己都能一手掌握。 她全然忘却了教养嬷嬷耳提面命的忌讳,抑不住震惊,猛地抬起头,便瞧了满眼夺人心魄的明艳娇颜。 永安帝是个女子,众人皆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外界传言杀人如麻,如同修罗鬼魅的新帝,竟生得如此美艳。 难怪外头的王公大人总说新帝是妖女,生来便是乱世祸国。 即便她一个女子,哪怕在那一袭威严龙袍的映衬下,依旧控制不住升起丝丝缕缕隐秘的亵渎。 永安帝姜妁并不在意那小宫女的窥视,迈步在殿门外站定,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 素律柔声答道:“皇后说想自己待会儿。” 姜妁听罢,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她走时太极殿的席还未散,丝乐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倒显得凤栖宫格外的安静。 外头连绵的大雪,寒风阵阵喧嚣,也熄不灭姜妁满心的躁意。 姜妁将此归为醉酒的缘故。 一阵阵眩晕袭来,姜妁摁住额角忍不住蹙眉,她从前虽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却也还能喝上几盅,如今不过两杯酒下肚,便有些头昏脑胀。 托容涣那胆大妄为之人的福,自打她与他相识,他便总爱对她的行事指手画脚,就连多饮几口酒,也要被他念叨许久,因此她如今已极少饮酒。 若是容涣在,定不会让她酒醉至此。 只可惜,她今日娶亲,容涣称病没来。 也不知是不是病得重了,连她的喜宴也不来吃。 不如去瞧瞧他吧。 思及此,姜妁退后两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转身往外走,一边说:“朕听说丞相病重,心中着实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去瞧一瞧的好,朕这一去也不知几时回来,让皇后早些歇息,不必等朕了。” 说罢便要内侍领自己回去更衣,一副要微服出巡的意思。 可才走两步,便被素律拦了下来。 “陛下,相爷身子素来硬朗,区区风寒,想来并无大碍,您要去瞧他也不急于一时,今夜终究是您与皇后的花烛之夜……” 素律话没说完,姜妁迈出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明白这话中未尽的意思。 姜妁上挑的眉目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毫不犹豫的转身推开殿门:“不用在这儿伺候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话语中满是冷漠。 素律垂下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眉目间的忧虑浓得化不开。 一进殿内,幔帐静静地垂着,阵阵暖香扑面而来,姜妁一路往里走进内室,殿中静谧无声,四下无人,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摆得整齐。 “郯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