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见她坚持也只得应声而去。 她走后,姜十悄无声息的从树梢上跃下来,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姜妁喂鱼喂得正兴起,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了?” 姜十却闷不吭声。 就在姜妁以为他要一直当个哑巴时,却突然听姜十道:“若是可以,属下也想做这水里的一尾锦鲤。” 姜妁手上的动作一顿,意味不明得笑了一声:“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姜十不知她这话何意,握紧了腰上的佩刀不敢说话,心中犹如擂鼓,他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时,也不曾如此紧张。 抬手将碟子里的鱼食尽数撒出去,看着色彩斑斓的鱼儿争相夺食,姜妁漫不经心道:“这一池子锦鲤,自公主府落成那日起,便在这水塘里,说是本宫养的鱼,实则这还是本宫头一回起了兴,才亲自喂一喂它们。” 姜十听得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却到底是不甘心就此认输,他梗着脖子道:“那好歹也是属于您的,这个殊荣,有些人求都求不来。” 见他执迷不悟,姜妁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带着锐意的目光头一回正式落在姜十身上。 姜十还年轻,与姜妁同岁,是谁大些却说不清了,也正是容易热血冲头的年纪。 “可是比起一个不知何时会被遗忘的玩物,本宫更喜欢对我而言有用的东西,人,亦是如此。” 见姜妁摊开来说,姜十索性也不再遮掩,望着姜妁,眼睛里隐有祈求:“杀人,并不耽误作乐!” 姜妁定眼盯着他看,直看得姜十心头发虚,才突然弯唇一笑,眼里漫上讽意:“你是不是也如外面的人一般,觉得本宫来者不拒,什么人都可以爬上本宫的床?” 见她误解自己的意思,姜十顿时慌了神,忘了尊卑分寸,抬手便要去拉姜妁。 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随之而来的是姜十一声隐忍的呼痛声。 姜妁听见动静转过身。 便见姜十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面上满是痛苦之色,还强撑着挡在她身前,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厉声道:“殿下快躲起来,有刺客!” 说罢便嘬起嘴欲吹口哨与周围的十五卫联系。 谁知他的哨声还未吹出,便又是一粒石子凌空飞来,姜十似有所觉,却压根躲不开,飞来的石子狠狠砸中他的脸。 姜十哀嚎一声,竟没站稳,整个人仰面往地上倒。 容涣凭空现身,抬脚便将他踹起,又一脚踩在姜十的背上,丝毫不管姜十因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借着力飞身靠近姜妁,长臂一伸,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姜十伤得不轻,身体躬成虾子状,接连不断的呕血。 见姜十这副惨状,姜妁拧眉看向容涣,面色不渝:“你到底跟本宫手底下的人什么仇什么怨?” “若非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臣能拧掉他的脑袋,”容涣冰冷的目光扫过姜十,歪头看着姜妁时,又是一派温润,吐出来的话却带着凛冽的肃杀。 “以下犯上,你们头儿到底是怎么教的你?”他转向姜十,目光森冷如蛇。 姜十好半天才缓过来,挣扎着爬起来,倔强的望着容涣,眼里满是不服气。 随着他的动作,嘴角又是一丝猩红涌出来,姜十抬手抹去,在脸上留下一片血痕:“你跟在殿下身边,却动辄对我们下毒手,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这可冤枉了,”容涣转头满脸无辜的看向姜妁:“方才臣来,便见他欲行不轨,情急之下出手才重了些。” 他又看向姜十,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我也不过是用了五成力气,你瞧着也像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倒也不至于能将你伤得这般厉害吧?” 言下之意竟是在暗指姜十装模作样,自损来冤枉他。 姜十听出他话中暗含的意思,登时气得气血逆行,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又是一口血雾喷出来。 姜妁看得直皱眉,抬手推容涣,声音有些高:“还不快去救他!倘若他有何不妥,本宫唯你是问!” 她话音一落,容涣脸上便隐现受伤的神情,有些幽怨的望着姜妁,远一些的姜十还在吐血呢,却也挡不住的满脸惊喜。 姜妁被他俩看得浑身发麻,只得又改口道:“他是本宫的护卫,少一个你这丞相也不要当了!” 容涣这才又露出笑意,晶亮的眼眸里,满是缱绻深情,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姜十走过去。 他走到姜十身后站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