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的青蓬马车。 容涣顺着窗口看了一眼,恰好路牌便在正前方,仔细辨了辨上面的字,道:“这会儿已近城郊,还有大概小半日的功夫便能进城。” “搭粥篷,”姜妁突兀的开口。 “好,”容涣淡然应承道。 离了那一座小镇,拐上官道,遍地残肢的惨景荡然无存,官道两侧的树木不说郁郁葱葱,到底也还有个树样,除了有些荒芜,就仿佛一派岁月静好。 姜妁的情绪有些低落,一直默不作声,容涣安安静静的陪着她,手里正拿着颗给她剥好的橘子,仔细的撕去橘络,放在一旁的小瓷碟里。 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马车也缓缓停下。 容涣敲了敲车壁,问道:“杨昭,外头怎么回事?” 杨昭站在辕座上,伸着脖子往前张望,一边回答容涣:“是前面停了下来,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待属下过去瞧瞧。” 容涣将茶碗一个个收捡起来,将挂在车门旁的火狐裘给姜妁披上,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一会儿殿下要当心些,倘若人数过多,臣也会有顾应不过来的时候,请不要离开臣的身边。” 他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杨昭的喊声。 “殿下,相爷,前头有个七八岁的女娃娃突然闯出来,挡在路中央,险些被马踩死,这会儿正说什么也不肯走。” “本宫这还未入第一座城,这些人便如此沉不住气,”姜妁眉眼冷淡,伸手拢紧狐裘,一边抓了个容涣剥好的橘子塞进口里。 容涣抬手撩起窗门的青帐,环视而过静得诡异的四周,面上还在笑,眼中的温润却化作凌厉,锋利如刀。 “将那女孩儿带来见本宫,”姜妁站起身,一边道。 外头的杨昭下意识应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愣,呆滞的看向素律,像是再疑惑自己怎么如此听话。 素律掩唇笑了一下,婉转的解释道:“殿下也不是要麻烦你。” 杨昭还没回过劲来,便见一个身着银色甲胄的冷面女郎,像拎小鸡崽似的单手拎着个女娃娃,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将人扔在马车前,道:“殿下,人已带到。” 那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安的缩了缩露在外面的赤脚,惊惶,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衣着华贵的人,很是局促。 话音刚落,便见容涣挑开幽帘,率先下来,紧接着穿着一袭火狐裘的姜妁探头出来,他长臂一伸,搂着她膝弯将人抱下来。 姜妁踩在干涸结块的黄土地上,只觉得脚底被膈得发疼。 她虽幼年吃了些苦,却到底是个公主,后来又被建明帝娇娇的养了十年,早养出来一身细皮嫩肉,手重些都能落个红印子。 眼前这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只穿着一件堪堪蔽体的外袍,袖子已经被扯得稀烂,露出两截骨瘦如柴的手臂,手臂上也泛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裤子倒是长长的拖在地上,只露出脏兮兮的脚背。 “抬起头来,”姜妁蓦的出声道。 小姑娘浑身一惊,怯怯的抬头与姜妁对视了一眼,而后又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垂下头。 姜妁看在眼里,这姑娘虽然周身脏污,那双眼睛却干净透彻,明亮又好看。 “你为何要拦我的马车。” 听姜妁这般问,小姑娘下意识缩了缩脑袋,紧接着嚎啕大哭,口齿不清的道:“你快走吧,快走吧,有人,有人杀你……” 她刚刚说完,一支利箭凭空从远处射来,箭尖直指姜妁。 容涣劈手便是一刀,将飞箭在半空中截下。 紧接着便有数不清的黑衣刺客从草丛树梢跃下,个个手持长刀,眼神凶狠。 姜十五拔出腰间的佩刀,冷声喊道:“护驾!” 随着这一声令下,前后的公主卫团团围过来,将姜妁牢牢护在其中。 刀剑碰撞声接踵而至。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