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竟还真翻出一件与皇后赠的一模一样的。 之前那件已被他撕坏。 燕娘见华玉还在看衣裳,便道:“今日该姑娘当值了。” 华玉应了声,让燕娘将衣物收拾好,她走出去。 迎面碰上提着箱子往外走的同院女官。 华玉问道:“你去哪里?” 女官满面愁容:“我可不在这院里待了!满宫里都是守卫,可偏偏咱们这里是龚将军!” 华玉不解,问她:“龚将军怎么了?” 女官声音低下去道:“我听说当年龚将军在战场上,生吃俘虏肉,多瘆人呀!他脸上的刀疤就是被挣扎的俘虏划伤的!我胆子自来小,在这院里多住一天,怕做噩梦,我去西面的院里住了,那里还空着间房。” 桐花巷是一条东西的巷子,街边黑瓦泥砖建着一排排低矮房屋。在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宫里的女官,但各处宫里有值房,有些女官为了省事,便直接宿在值房,桐花巷反而人少。 华玉住的屋子在东尽头,巷对面是一间无院小屋,此前这里无人居住,如今官兵镇守,自然成了官兵休憩的地方。 二人说话间,龚成挎着显目的大刀进了小屋,透过半开的窗户,他解下腰间大刀,随后一张盘踞伤疤的脸出现在窗上:“看我做甚?” 女官惊地大喊一声提着箱子跑了。 华玉讪讪收回目光,道了句无事,急步去了龙驭殿。 龙驭殿内。檀瑾宁躺在床上,黄色账幔笼在四周,福全见她来,立时笑道:“哎呦姑娘您可算来了!皇上睡着了都喊您名字呢!” 华玉笑笑没言语。 她接过福全手中的巾帕,问道:“给皇上擦身了吗?” 福全道:“正等着姑娘来呢!” 华玉将帕子浸在温水里,忽而道:“摄政王来过吗?” 福全不解看她:“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华玉垂眸,细心拧干帕上的水,软白的指尖捏着帕子,展开又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小块。 “我怕他。他在这里我腿软。” 福全深有感受:“正是呢,我也是这样的。不过王爷今早上刚来过,皇上病重,眼下朝中上上下下都指着王爷,他是再腾不出时间来这儿的,姑娘且将心放下。” 摄政王不来,她自然放心了。 福全与宫人一同,将檀瑾宁侧翻着身。华玉半跪在床上,用湿帕擦他伤口处的血污。伤口每日换药,都会浸出血,有时压着亦会渗出,须得时常伺候着。 檀瑾宁清瘦,肤色白,他闭眼躺在床上,唯有胸脯微微起伏。他的气息向来弱,哪怕醒着,人也是病恹恹的。华玉轻擦他的伤口,他便颤抖起来,干涩的唇动了动。 “疼。” 华玉放轻动作。 檀瑾宁双唇嗫喏下,没再喊。 福全在旁笑弯了眼:“果然还得靠姑娘呢!昨日是小人在旁伺候,到底不如姑娘细心,若不是怕姑娘累着,您晚间在龙驭殿,皇上也是许的!” 华玉没接他这话。 她可不愿意住在龙驭殿,再与檀瑾宁发生些什么。 如今服侍他,一是职责,二便是那淡得似抹流云的感激。到底是上辈子同床共枕的人,见他如此也不忍心。 她本就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华玉暗自想着,抿唇笑笑。 她将檀瑾宁的伤口一周擦了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