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云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华玉的动作生生逼进去。 华玉将眼睛闭起来,故作轻松道:“我把眼睛闭起来行吗?”虽是询问的语气,可她的手已经摸索到他的胸膛,沿着他的领口摩挲到系带,她的手指微凉,凉得他嘴中的话都像是冻住般吐不出来。 檀云秋涨红着脸瞪着华玉。 腿部的疼都似乎减轻了。 华玉很快就给他换上了干燥的新衣,再加上屋内炭火烧得正旺,不过几刻,换下来的湿袍也被烤得差不多了。她做完这一切后,累得有些喘,手也软得使不上劲,索性就坐在他的旁边。 华玉问他:“王爷的腿还疼吗?方才见您脸都白了,现在好些了吗?” 檀云秋没有接话。 他瞪着她,眉头蹙起。 额上的汗珠明明被她擦干净,也换上干燥的新衣,可他就是觉得处处都不舒服,从领口的位置一直蔓延到下袍遮住的腿弯,先前如蚁噬的痛感渐渐消弭在他古怪的情绪中,他紧压着放在腿上的汤婆子,阵阵热意传到腿上,他忽然一个激灵,迅速移开目光。 视线自双腿划过,溢出浓浓的厌弃。 华玉歪头瞧他。 檀云秋长睫垂落,眼尾红红的。她还注意到他强撑在扶手上的手紧攥着泛了白,脊背向前弓起的弧度,正好让她看清楚他脸上新渗出的密匝汗珠。 她忽然如有所感,将手心放在他的额上。 她旋即一惊,果然发热了! 她转身就想请大夫来,人刚从椅上起身,手腕就被抓住。 檀云秋喘着热气道:“你去哪儿?” 华玉如实道:“王爷额头很烫,我找大夫来瞧瞧。” 檀云秋气息渐弱:“你推我去床边,睡一觉就好了。” 华玉本想坚持,可她自来怵他,哪怕他现在处在发热的状态,人显得病恹恹的,她也不敢说出违抗的话,只得依言将他推到床边。然后她就有些犯愁,该怎么把他放到床上去呢? 他此时的模样有些狼狈,显然不愿意被人看到,不然就不会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许进。 华玉站在檀云秋椅后,两只小手试探性去碰他的身子,企图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可还没等放上就放弃了。他虽然坐在轮椅上,比她矮了些,可单单对比两人的手,一大一小,就算她使出浑身的劲都不可能抬动他的。 就在她愣神时,檀云秋伸手指一下旁边立着的拐杖。 华玉立马会意,递到他手中。 檀云秋借着拐杖的力道,慢慢从轮椅上站起身,华玉看他的姿势也从低头变成了仰头,但只有几息,他很快就坐在了床上,拐杖从他手中脱离,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他面颊也比先前红了许多。 原来他那么高。 华玉眨眨眼,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檀云秋已经躺平,她连忙掀开被褥盖在他身上,又将备在脚边的薄褥也掀开,一同搭上。 连汤婆子一起塞入被褥内。 华玉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她只能从记忆中搜刮燕娘照顾自己时都做了什么。 发热的时候,人是很脆弱的。 华玉小心坐在床沿,再次伸出手去摸摸檀云秋滚烫的额头,瞧见他黑压压难辨情绪的眸子,又害怕似的将手收回,担忧道:“真的不用请大夫看吗?” 檀云秋低低回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