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杪冲着绵一使了眼色,绵一便走到苏扬舲的旁边,将他身前的酒杯倒满,又将卫南寻和苏云杪的杯子也填满了,才回到刚才站着的地方。 苏云杪端起酒盏,拂袖道:“这扶华酒我那里也只剩了这最后一坛,再想品尝这味道可就不知要到何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索性找四弟来陪我一起痛饮才好。” 扶华酒是嘉陵关所产,味道如同当地的风沙一般狂野热烈。 “二皇子上次赠来的扶华酒还剩了不少,若是不舍得这滋味,不如再带回去一些。”卫南寻噙笑端起酒盏,在鼻下深深嗅了嗅。 苏云杪的笑容在脸上顿了一瞬,而后便先自饮,“质子说笑了,即送出哪有再收回的理儿。” “二哥若是喜爱,我便让人给你送回去,我身子弱,这扶华酒性子烈,我也是不大喝的。”苏扬舲抬起手腕,将杯沿碰了碰卫南寻手中的酒盏。 他浅尝一口,随即放下。 身子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胜酒力,吃了酒怕是要撒混的,前几日在镇国寺不过是多饮了几口,便浑浑噩噩的不知所谓了。 苏扬舲脸上泛了丝红晕,垂下头。 苏云杪扯扯唇角,欲言又止,最后落在眉梢微微一皱,“从前四弟可是最喜欢饮酒的,这盛京城的哪一家酒楼,不认识你?怎么……如今倒像是转了性子,不爱吃酒,倒是合了父皇的心意。” “民间不也说男子成家便会长大吗?既然成了亲,若是还整日留恋酒楼,实在不像个样子,再说,我毕竟是皇子,少年时可说是未长成不懂事,如今在做那些浑事,岂不丢了皇家的颜面。” 苏扬舲边说着边抬手夹了酸梅排骨放进卫南寻的碗碟里。 苏云杪只是笑了笑。 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的毫无拘束,完全没在意他就在旁边,苏云杪有些吃味了,心里酸溜溜的,脸上也隐隐透出酸溜溜的情绪。 苏扬舲玲珑心思,也将他没藏好的情绪看了个清楚,若是从前,他必定会寻个理由又把卫南寻推给苏云杪的,但是如今却是万万再也不会如此做了。 他端起酒盏碰到苏云杪的杯子沿上,道:“二哥,上次那件事……” 他的话未说完,苏云杪便抬袖打断,“这事儿大理寺已然接下会查清原委,想来也不是四弟本意,是二哥我当时急躁了,今日你我兄弟饮了这杯酒,此事便就此划过再也不提,可好?” 苏扬舲笑着点点头,仰脖将酒盏喝尽,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他没忍住打了个酒隔。 “二哥,其实……” 苏扬舲刚想开口,便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的大腿外侧轻轻拍了拍,而后又顺着他的身子游移到腰间痒肉上。 卫南寻手指在他的腰间轻轻划了几下。 看似随意,实则是写了个「不」字。 他便知卫南寻不想让他说出在镇国寺无端僧人之事。 苏云杪还在等着苏扬舲继续说,却见他翘着嘴角身子僵硬,再看向一旁卫南寻,虽然面上毫无波澜,但二人之间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波动。 指尖掐进了手心。 “四弟想说什么?”他垂着眼睛,不再去看,心中的情绪已然绷到了极限。 灯烛微微跳动,卫南寻的那张脸清隽骨秀,那一层淡黄的光晕覆在他的鼻尖、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