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礼,你竟说是前朝旧物!?” “儿臣并未说错,那先贤虽然受天下大儒推崇,但确确实实是前朝旧臣,我朝先祖早就推翻了前朝旧制,天下也早就改姓了苏,又何必让我大姜学子跪拜一个前朝旧臣,这道理儿臣不懂。” 他利齿如刀,句句难反驳,姜帝听后竟也开始再三思忖。 “照你这样说,你无错,反而有功?”姜帝冷笑,胡子都被他吹飞了起来。 苏扬舲见姜帝开始皱眉深思,又张口徐徐道:“儿臣认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我姜国大儒辈出,那就该立我朝的大儒言行石碑让众学子跪拜,扬我国威。” 珹王在他身后,没想到这个四弟竟然如此能言巧辩,嘴巴这般厉害,心中忍不下一口怒气,冲口便道:“那是你在为你的胡作非为找借口,先贤岂是你这个黄口小儿能肆意亵渎的吗?” “你还有何可说?”姜帝若有所思,虽是满脸阴云,但看得出还是比刚才情绪缓和了许多,他并没有看珹王,也似乎没有听进去珹王所说的每一个字,反而是抬手打断了他,继续盯着苏扬舲审问。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一向糊涂又爱胡闹,这次虽本意是为了扬父皇尊儒重学,但行为上却有失分寸,请父皇降罪。” 苏扬舲嘴上说着自己错了,请降罪的话,但是看在姜帝眼里却是另一番模样。 他冷着脸,并没有认错的意思,那股子傲骨倒与某个人有几分相像了。 他心里却有几分暗暗欣喜,那块石碑确实向苏扬舲所言,是先朝旧臣所刻,就算是被世人公认的大儒学者,他前朝的身份也是无法抹去的,这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直直的扎进了姜帝的心里。 我泱泱大国,难道还没个能代替前朝旧臣的大儒吗? 可是,若要正面赞赏苏扬舲,反而显得他的这个帝王心胸狭隘,容不下过往先贤,怕是要寒了那些朝臣和学子们的心。 若是要他处置苏扬舲,他确实于心不忍,思来想去这孩子也是为自己解决了一桩梗在心头的难事。 姜帝犯了难。 正在犹豫间,二皇子苏云杪突然伏地跪拜,声音哽咽道:“父皇,四弟此事虽做的荒唐,但说得却也有几分道理,再说四弟近来身子羸弱,实在是受不了什么过重的惩罚,儿臣恳请父皇也看在母后多年侍奉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四弟……” “呸!”姜帝面色如土,颤颤的手指了指苏云杪,又气呼呼的指向苏扬舲,“你们也好意思提起你们的母后?!真是孽障!” 他也在暗中观察下面的一众朝臣是何脸色,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又涉及皇子。 若是不能妥善处理群臣的怒气,怕会是给苏扬舲日后留下一道伤口。 然而殿上的群臣,也是各人各不同。 本以为会形成的群臣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竟然意外的没有出现。 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人是站在珹王背后的,但是大家在朝为官已久,早已看出帝王心中对那石碑是又敬又怕又带着点厌烦,所以一干人等干脆避而不言。 乌泱泱的将头压得低低的。 珹王眼见着姜帝的面色开始缓解,心里不是滋味起来,狠狠瞪了苏扬舲一眼,然后悄悄跪着往后蹭了蹭,正好蹭到汪池前面,转头,低声咳嗽。 说好的共同进退呢? 但汪池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低头不语。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