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 您深夜无召进宫,这不合规矩。”殿门前的两个小内监胆战兢兢挡在门口,殿前总管太监邱英则堆着笑迎了上去。 “事出从急,邱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可否?”苏云杪将人拉到一旁的阴影里, 扫了眼殿前的两个小公公, 从袖口摸出一块银锭塞进邱英掌心,“西山猎场出了大事, 若是父皇明日盛怒之下, 恐会牵连邱公公拖延之罪, 不如予本王行个方便。” 邱英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嘴角咧到了耳根, 转头向殿内看看, 低语:“陛下正在批阅奏折, 老奴这就给您通传, 殿下稍等。” 夜风吹拂, 苏云杪负手而立, 面上带着淡笑。 奉先殿烛火通明, 姜帝拄着腮伏在御案前, 眉头紧锁。 “云杪。”姜帝疲惫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夜这么深了, 你无召进宫有何急事?” 苏云杪撩开衣衫, 直直地跪了下去,“父皇,西山行宫的石碑被毁了。” “什么?”姜帝将手中的御笔一扔,双手拍案而起。 “行宫守卫来报, 子时刚过就听见一声巨响, 行宫之内皆可感受地动, 前去查探时便发现,石碑被毁,移木桥也塌了大半。” “可有抓住疑犯?” “疑犯有,但是守卫不敢抓。” “到底是谁?别卖关子!”姜帝面沉似水,已然是怒不可遏。 “是四弟。” 此言一出,殿内沉静。 苏云杪悄悄抬头去查看姜帝的神色,只见他满脸阴云,看起来心情极为复杂。 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般的寂静后,姜帝抬起看着有些沉重的手臂,示意苏云杪起身回话。 “可有实据是扬舲所为?” 苏扬舲虽然一向行事荒唐,但也只是流于表面的莺歌燕舞,关系家国朝堂的事情他从不过问,也不会沾手,这次怎么会如此没有分寸,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西城门值守也称见过四皇子手持令牌,宵禁后出城,他和他的侍卫半刻后出现在西山行宫,二人进入后不久,行宫之内便听到了巨响,此时在行宫内的只有二弟和带着公主的宝禧妃母女……”苏云杪面容神色淡然。 “你倒是对你四弟的行踪了如指掌。”姜帝冷哼一声,眼角跳着疼,冷冷的扫了苏云杪一眼。 苏云杪像是早知会被如此训诫一般,不急着辩解,而是依旧慢悠悠的禀报:“儿臣今日随大理寺卿办案,经过西城门时见到一值守将被人暴打,便上前解围,哪知那打人的两个人却轻功极好,踩城墙只顷刻间便消失在城外,儿臣追随而至,发现二人正是往西山猎场去了,心中不禁怀疑,便又让府内侍卫跟踪而去,可惜儿臣去的晚了,儿臣到时石碑已经被毁,儿臣自知事大,便急匆匆赶回宫中向父皇禀报。” “逆子!” 姜帝直直的跌落在椅座之上,手指覆在眼睛上,面色疲惫不堪。 前些时候的那些表现良好,原来是搁这里等着。 “父皇,儿臣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要觉得不当说,还问什么?”姜帝心情极其不悦,抬手将御案上的奏折掀翻在地。 “父皇,陈元傅陈老博学知礼,他的女儿陈亭畔陈司业也是我朝唯一的女进士,不可谓不是学儒世家。”苏云杪侃侃而谈,眼神坚定。 “这与你四弟有何关系?” “四弟少年时便与亭畔有母后和陈老夫人立下的婚约,儿臣想若是四弟身边有像亭畔这般贤惠女子时时提点处处惊醒,日后当必会善修德政、孜孜尽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