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舲说到做到,当着全军所有将士的面,将这三十六人行刑杖杀,场面血腥残酷,但是却重新整肃了军中纪律。 自此以后,没有一个人敢在偷偷流出军营,所有未经允许报备私自出军营者,视为逃兵。 越往北走,越荒凉,荒原之上,除了黄沙就只有岩石,就连生命的绿色都极少见到。 可是苏扬舲却觉得越走心情越好。 因为离景国又近了一步,离卫南寻又近了一步。 灰儿终于在大军到达方洲的时候,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殿下……他真的做到了?” 漆黑的夜色之下,苏扬舲和江恒站在荒漠原野里,向着北方遥望。 星空是如此清澈而明亮,洒下了温柔的光芒。 江恒手里捏着那张由灰儿带来的蝇头小楷,喜极而泣。 七尺男儿最后竟然跪在砂砾之上,双眼满含热泪,他对着景国的方向不住地磕头,不住地落泪,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南寻做到了,他又是景国的太子了。” “他报了仇!他给十万将士报了血海深仇!江执,你听见了吗?太子殿下为你报了仇!你可以瞑目了……” 呜咽着说完这些话,江恒又在地上磕了数不清的头,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星光之下,苏扬舲看见他的额头早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了个样子。 “江执……”苏扬舲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他蹲下身子低声问着。 “是我的弟弟,他从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身侍卫,是他的副将,他比我勇猛多了,他可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江恒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手里捏着的信笺,已经褶皱不堪。 “好了,江大统领你现在再哭下去,我可怎么跟这十万将士交代呢?现在在军中你和星熠的威望比我高多了,到时候,你哭哭啼啼的回去,大家还以为我偷偷趁着黑欺负你了。” 苏扬舲笑着递给他了一张手帕,让他将脸上的泪擦干净。 江恒站起来,将自己的眼泪擦净,又望了望远处的营寨,有些忧虑问道:“殿下是如何安排的?我们到了嘉陵关之后该怎么办?这么多将士,总不能就在嘉陵关扎营不动了吧?” 星光洒在苏扬舲的脸庞上,敷了一层温柔的光晕,他侧目笑道:“有何不可?” 江恒:“殿下难道一开始就打算将大军囤积在嘉陵关附近?” “我猜,南寻一定回来找我的,你说是吗?” “我啊,给南寻备了好大的一份礼物,等他来找我呢。” 苏扬舲抬头望着灿烂的星河。 这一夜,星汉迢迢,银河之光流淌在荒漠的砂砾之间。 江恒看了一眼天色,又道:“殿下,不早了,臣送您回帐子里休息吧,明早还要继续赶路,您身子还撑得住吗?” 苏扬舲笑得比星光还要耀眼,“当然,南寻还在等着我,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甄荀来了之后,他及时调整了给苏扬舲的药丸,把其中对胎儿不好的药用更加缓和的其他药所替代,重新制成了蜜丸,并且每日都盯着苏扬舲服药。 幸好,苏扬舲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的只剩了一两分,之前是因为有孕而增加了气血的瘀滞,才会时常咳血,现下在甄荀的调理之下,他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的强健了许多。 他的幼子甄楠,自从前起就非常喜欢苏扬舲,现下更甚,每日都要去苏扬舲的帐子里找他讲故事,大军行进时,还非要与他共乘一骑。 过了方洲之后,逐渐水草肥美起来,又多了几分鲜活之气,苏扬舲一开始还觉得嘉陵关也应是淹没在黄沙之中的荒芜之地,哪知离得越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