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待一刻,又会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从他家主子嘴里说出来。 苏扬舲瞥了眼落下的帘子,侧过脸,揉着碎雪的清眸抬着望着卫南寻,问道:“南寻觉得我该回去吗?” 卫南寻端起桌上的粥碗,一勺一勺往苏扬舲的口中去喂,哄着:“舲儿将这么一摊子留给你五皇弟,可会安心?” 苏扬舲慌着将粥咽下去,没等他开口卫南寻又道:“既然不会安心,怎么能说让他自行安排?十万大军安营扎寨,莫说其他但就是每一日的粮食便是一笔极大的开销,五皇子纵然有治军经验。 但是那一次他是迎敌,士兵的心志与这次就不同,你若再不回去,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苏扬舲终于将口中的粥吞咽了下去,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许多,道:“我不想回去……” “舲儿不可任性,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但是五皇子在朝中毫无根基,若是你不在背后助他,怕是不能如你所愿。”卫南寻又趁机喂了一口进去,亲了亲他得唇角,继续道:“我随舲儿一起去,可好?” 苏扬舲的眼睛瞬间发了光,可是目光扫到旁边如山高的奏折,立刻就黯淡了下来,卫南寻刚刚稳定景国朝局,此时此刻处处都需要他来把控,就算是在这军营中也有源源不断的奏折递过来,他又怎么可能陪着他离开呢? 卫南寻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那些奏折,忽然就笑了,道:“舲儿莫要担心,我自会处理,正好借着机会丢掉这个烂摊子。” 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既然他说出来,苏扬舲就觉得心安了许多,早膳又将自己的肚子吃的圆鼓鼓,只好自仰八叉的靠在床边上。 大帐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有断过,卫南寻就坐在桌案前垂头批阅着奏折,时不时还会抬头看看他,看见他总是不拘姿势肆意的坐着、躺着,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进出大帐的士兵暗自偷偷也会去看,一向不近情爱的太子殿下,竟然满目含情的看着床上那个男子,他们那还敢再多打量,垂着头就退了出去,但是常常是刚刚退出去,就有旁的事情不得不再次进来。 一直到午膳时,苏扬舲才再次有机会跟卫南寻说几句话,他只能一边吃一边问:“南寻、要把政务交予谁?” 在他悠闲晒肚皮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又将卫南寻在景国的关系过了一遍,可惜越来越记不清的剧情,让他根本想不出来,也只好趁着午膳的时候问上一问。 卫南寻将一碗扣肉递到他的旁边,道:“舲儿可知我有一个襄王皇叔?” 苏扬舲恍然大悟,襄王他自然是知道的,传闻里说他是先帝最小的嫡子,成年后便一直戍守边关,领兵二十多年,是大景国的护国石柱,也是他将卫南寻抚养成人,难怪他立刻想到他。 渐渐地,有个更大的疑问在苏扬舲的心底慢慢升起,他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南寻,你难道是想把皇位交给襄王?”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竟然让他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本来与为南寻一起归隐的那点小心思,又被他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勾了起来。 其实这样的念头,完全是苏扬舲自己的想象,毕竟卫南寻已经与从前不同了,他拥有了最尊贵的权力,甚至这一份权力也能给他们保护,其实他在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开始了后悔。 隐忍至今,才牢牢握住的至尊之位,凭什么就为了他而放弃。 事实上,苏扬舲确实也看到了卫南寻在这一瞬间的犹豫。 苏扬舲立刻收回目光,转过头。 “南寻,我胡说的,你莫要当真。” 苏扬舲拿起筷子,夹了眼前的肉糜,食不知味的放进口中。 忽然,他感觉有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肢,卫南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扯着他一起按在小腹上,轻声道:“舲儿,给我点时日去放下。” 放下执念,放下欲念。 苏扬舲感觉卫南寻的肩膀在微微颤动,他却将脸埋在了自己的头发里,贴了许久才缓缓道:“明日我先跟你回嘉陵关,好吗?” 苏扬舲的手指僵在半空里,过了半晌,他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拂在卫南寻的后脊上,道:“好,都随你。” “舲儿,孩子降生前,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家的。” 苏扬舲的心顿了一下,又瞬间加速跳动,他抱住卫南寻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气息不均:“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