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主子,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的。” 允乐看着泪珠子从苏扬舲的眼角颗颗滚落下来,将嫁衣打湿了一片,赶紧上前劝道。 “好,不哭,我应该高兴才对。”苏扬舲笑着抹了抹眼角,才开始伸手将自己的衣衫袍子脱了下来。 晴空万里,卫南寻站在院里的树荫下,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岭。 风吹来,将他的红色婚衣拂起,如水波般一荡一荡的。 偏房的门被打开了,那个红色仿佛一片焰火,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嫁衣是卫南寻根据苏扬舲的身形让人特制的,尺寸都是他用手掌确认过无数遍的,穿在苏扬舲的身上,无比合适。 他含笑的站在那里,难掩骨子里透出的羞赧,苏扬舲望了他一眼之后,将头顶的红盖头拉了下来。 卫南寻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扬舲。 此时此刻,他要将他最美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在往后的余生里再也不忘记。 太美太美。 美得他想迫不及待的去拥抱这场盛大的花火,哪怕引火焚身也在所不辞。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扬舲,牵起他的手,向着宅子的正堂走去。 正堂的正中,摆着龙凤呈祥的喜烛,左右周围是花生、大枣、瓜子、桂圆四种摆盘,每个盘子上都有一张精致的喜字。 地方虽然简陋,但却是卫南寻精心准备的。 他牵起苏扬舲的手拜天拜地,夫妻对拜。 对拜时,苏扬舲没忍住眼里的泪珠滚了下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卫南寻会真的再给他补办一次成亲仪式。 桌子的左右两侧,摆了两杯茶盏,他们恭敬的将茶奉上,又在其余四人的欢呼声中被送进了布置好的「洞房」里。 苏扬舲坐在喜床上,端正而拘谨,他一动不动,眼睛只能从喜帕下面看到一隅。 一双靴子落在视线里,然后他眼前的鲜红色突然消失。 苏扬舲眨眨眼睛,擦去眼睫上挂着的泪意,笑逐颜开,拉着卫南寻的手不肯松开。 “只能在这个地方,给你婚礼,着实是委屈你了,舲儿。” 卫南寻的手掌回握住他,唇瓣轻轻颤动。 苏扬舲粲然一笑,“哪里委屈了?我觉得蛮好的,特别好,好的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舲儿,谢谢你。” 苏扬舲伸手,帮他也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他又看了看窗外,金色的阳光还挂在天上,便道:“天色尚早,不如你陪我出去做一件事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拉着卫南寻就往院子里走。 允乐正靠在树干上跟尹川说话,也不知说得是什么,手掌还兴奋的在身前比划,抬眼间,看见他二人穿着喜服走了出来,赶紧迎上来,问:“主子们,这洞房花烛的你俩跑出来做什么?” 苏扬舲瞥了他一眼,道:“去马车上把我之前让你买的东西搬进来。” 允乐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不一会怀里就抱了两棵光秃秃的小树进来。 苏扬舲一直都想种一对连理枝,于是在镇子上的时候就让允乐买了两棵梨树的树苗放在马车上。 “这也算是我们大婚的礼物了吧。” 他俩坐在竹椅里,看着允乐和尹川挖坑,一边磕着瓜子,还一边做着场外指导。 “深一点,对对。” “尹川,你那个坑太远了,怎么能长成连理枝?” “要靠近一点,知道了吗?” 卫南寻突然侧过脸庞,问他:“为什么连理枝,你要买梨树?” 苏扬舲仰躺在竹椅里,单手托腮,静静凝望卫南寻许久,才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带着几分从来没有的顽皮,道:“因为我喜欢梨树啊,开花的时候就像是雪一样美呢!” 四月的某一天,这座荒芜了数年的农宅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之音。 洪亮、有力。 扯破了寂静的夜。 当甄荀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儿走出房门时,卫南寻激动地差点被台阶绊个跟头。 他只看了那婴儿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房间里。 直到看见床榻上的人虚弱但却真真实实的眨着眼睛时,他的那颗心才从山崖上落了下来。 “舲儿、”卫南寻紧紧抓住苏扬舲的手指,将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糯糯的低语:“谢谢你,谢谢你……” 眼泪仿佛再也无法止住一般,滚滚滑落。 滴在苏扬舲的手指间、手背上、床褥上,打湿一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