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蹙眉,他松了些力道,最终被她狠狠甩开手。手臂被无意中打了一下,清脆声在楼道内清晰可闻,闻朔小臂很快浮上层浅红。 “不想接,也没有必要。”徐嘉宁手腕红了一圈,声音冷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嗤笑一声,闻朔迈步向前逼近,嗓音透着股狠戾:“谁说的?” 徐嘉宁偏头,大半张脸陷落在阴影中,虽然看不清情绪,却也是明明白白的抵触。 舌尖舔过牙尖,冷笑过后闻朔一把将徐嘉宁死死扣在自己怀里,哑着声音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徐嘉宁,分手这件事你想也别想。” 头顶灯光蓦然熄灭,他们站在黑暗里紧紧相拥,心跳声于寂静中震耳欲聋,灼热鼻息慢慢纠缠在一起,离得很近,却也相距甚远。 闻朔身上烟味很重,徐嘉宁额头抵在他宽阔炽热的胸膛上,呛得咳出眼泪。她伸手用力推开男生,反而越贴越紧,鼻尖溢满熟悉的气息,徐嘉宁双手慢慢垂落,眼底漫出湿意。 “徐嘉宁。” 闻朔慢慢喊着她的名字,低头一瞬不瞬看着她,嘴唇抿到泛白,语气很低:“京市的房子租好了,开学可以住过去。” “小碗这几天总是不好好吃饭,抓着你的梳子不放。” “家里钢琴好久没人弹,已经走音了。” 他额头紧贴徐嘉宁的,鼻尖似有若无抵着,用气音缓缓道:“你真的要分手?你真的忍心分手?” 灼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徐嘉宁眼尾泛红,有一瞬间心软。事到如今,她仍旧不可救药地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着面前的这个人,伤痕累累的心脏依旧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猛烈跳动。 那么强烈,又那么鲜明。 可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徐嘉宁想要的东西,闻朔无论无如也给不了。 眼睛眨两下,眼睫沾染上细小的泪珠,徐嘉宁仰起头认真看着闻朔,轻声说:“没有以后。” “闻朔,我准备出国了。” 房子可以给其他人住,小碗也会很快被别的人吸引,钢琴也会有其他人弹。 闻朔在这份感情里面给予她的,没有独一无二,只有均可替代。 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只能是闻朔鲜衣怒马人生里的匆匆过客。 趁势离开怀抱,徐嘉宁后退一步,忍住哽咽极力维持冷静,“而且——” 心脏疼到发麻,她嘴唇一张一合,逼着自己吐露出残忍的话语: “你不觉得自己纠缠不清的模样非常可笑吗?” 楼道死一般安静,只余男生粗重压抑的喘息声,然后低笑声沉闷响起,重重落在徐嘉宁耳畔: “可笑?” “徐嘉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闻朔眼皮耷拉着,漆黑的眼睛沉寂无波,不经意间透出股讽刺,语气倨傲散漫: “你值得我纠缠不清吗?” 擦肩而过,闻朔转身离开楼道,脚步声渐行逐远。徐嘉宁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背影,男生慵懒不羁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低头咬着一根烟点燃,缓缓吐出的白色烟雾飘散在空中,她却再也闻不清是什么味道。 树木郁郁葱葱,不过一个拐角转身,闻朔就此消失在徐嘉宁视线中,恍若一场迷离梦境的尾声。 浑身力气骤然被抽离,徐嘉宁再也撑不住,她蹲在地上,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面上,胃部又开始凌迟般绞痛,干呕着什么也吐不出来。 又是一年盛夏大雨。 天色逐渐阴沉,乌云遮蔽在天空,雨点淅淅沥沥掉落在地上,徐嘉宁仰着脸望向天空,视线一片模糊,雨水滴在脸上连同泪水混杂不清。 “下雨了。”她喃喃道。 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最终的结局。 她无可救药的,羞涩却也热烈的暗恋,在轰隆作响的暴雨中悄无声息地结束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