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酒店的途中,时愠接了通电话,对方很强势,几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说了一堆话。入住后,时愠还保持气鼓鼓的状态,等她消了气,时鹿才询问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时启峰是时愠,现在应该说是时鹿的堂哥,也就是她大伯的儿子。 时奶奶思想迂腐重男轻女,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给老时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时家成从小嘴甜会来事,哄得全家上下都偏心他,结婚早第一胎就是孙子,更是称了老太太的心意。 而只有一个闺女的小儿子时家升老实嘴笨,不争不抢总是被忽视的那个。 时家升之所以会离婚,婆媳关系便是最主要的原因,老太太私底下没少背着人找小儿媳妇麻烦,隔三差五就冷言奚落几句。 时家升并不想离婚,他深知家里人的秉性,结婚后就开始偷偷存钱,努力在外面跑车,那年头房价低,几万块就能买到一套小居室,只是等存够了钱,婚还是离了。 离婚后,家里让他把钱拿出来推掉老房子盖新房,时家升没同意,他见不得女儿再受委屈,自作主张在市区买了套老房子,带着女儿单独搬出来住。 大儿子见小儿子在市里有房,醋坛子打翻开始无理取闹,老太太也跟着哭天抹泪的吵,时家升无奈妥协,答应每个月都给家里打一份生活费,事情才得已消停。 几年后市政府规划城市新面貌,老房子被划入拆迁区,分了套新房。那时的时家成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抽烟打牌,还被追债的堵上门,两厢一对比,老太太知道能倚仗的只有小儿子,也就渐渐学会老实,不再作妖。 时家升一直都是孝顺的,见老太太改了脾气,拿到新房的钥匙没多久就给了她一把,还嘱咐她在乡下住得闷随时到市里来,但他也很固执,坚决不同意帮大哥还一分钱,为此两人还撕破了脸。 时愠至今还清楚记得葬礼的时候,时家成在旁边说风凉话的画面。 老太太虽然偏心不讲理,但说到底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时家升离开后还大病了一场。 弟弟刚过世,时家成一家就开始打起他名下房子的主意,不过老太太还算有点良心,也没太逼着时愠,只是提了几次,用的还是“借住”。 这房子借了就没有还的可能,时愠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能避着躲着他们,老太太看出来,心里惦记着小儿子的好,对孙女也难得的怜惜起来。 时家升刚没那会儿,老太太才经历完丧子之痛,想着念着都是他的好,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可耐不住身边天天有人在身边吹耳边风,日子久了,满心满眼就只剩下还活着的大儿子,早就把小儿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立场转换,重男轻女的思想又蹿了起来,孙女哪比得上孙子重要,时启峰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市里有套房,不仅方便找工作,也更容易交到女朋友。 老太太仗着身份拿乔,连招呼都不打,东西一搬,人就住进去了。 时鹿和时愠离开后,时启峰应该是给家里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老太太的电话就打到时愠这边,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大意就是房子是时家的,她的宝贝孙子爱怎么住就怎么住。 时愠越想越气,时家升在的时候,老太太没少找理由从他身上拿钱,今天这里病了,明天那里痛了,实际上都是把钱补贴给大儿子。 要不是他们隔三差五找理由要钱,时家升也不至于要那么拼命跑车,他早看清家人的嘴脸,后来也学着装难哭穷,私底下把钱存在时愠名下的银行卡里,要不是这样,早在三年前家里的存款就都被他们抢走了。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时家升一脚一脚油门赚回来的,他的房子凭什么要给那些光吃不吐的人,时愠不甘心,也没这个道理。 听完前因后果,时鹿的内心相当平静,她就不相信,法治社会还能治不了几个极品亲戚? 时鹿将手搭在时愠肩上,轻声问道:“产权证上是谁的名字?” “我的。”时愠咬了下唇,“我知道可以报警,但奶奶她挺泼的,真撒泼起来,警察看了都得怵她,大伯那边也蛮的很,他会动手打人的。” “这种类型都是吃软怕硬。”时鹿狡黠一笑,“没事,我们到时候找几个彪形大汉当保镖,让他们见识见识有钱人的手段。” 脑补出卖到国外做奴隶情节的时愠:??? 在酒店里修整片刻,时鹿和时愠出门买了些扫墓需要带的东西,又在附近逛了逛,吃过晚饭,在夜色降临前回到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早早出发前往郊区墓园。 清明前后几天时间来扫墓的人很多,现在都提倡文明祭祀,不允许燃火烧纸,大多数人都是放束鲜花,摆些水果,个别还会码上烟酒,摆上纸钱。 时家升常年开车,没有喝酒的习惯,时愠摆上水果和纸扎的金元宝,时鹿奉上黄、白菊花扎成的花束。 这是时鹿第一次见她的亲生父亲,隔着冷冰冰的墓碑,她此刻的心情说不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