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我和你比!我可比你玉树临风多了。” 范通通默默“哦”了一声,尹忠玉仿佛一个拳头打到棉花上。 夜屿揉了揉眉心。 众人一回来,衙门里就闹哄哄的,吵得人不能安生。 吴佥事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开晨会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安静下来。 - 东厂。 冯丙步履匆匆,踏入东厂大门后,径直往里走。 一个小太监路过,他拉住小太监,问:“厂公在哪里?” “回冯掌班,厂公在书房。” 冯丙点头,松了手,加快脚步,向书房走去。 冯丙走到书房门口,抬手叩门:“叔父!” 冯韩的声音悠悠传来:“进来。” 冯丙应声推门,进去之后,又小心地关上了门。 “叔父,有人送信来了。”冯丙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 冯韩坐在桌案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他眼角带笑,皱纹丘壑明显。 “梁王送来的?” 冯韩看也不看,便直接问道。 冯丙愣了愣,疑惑一瞬:“叔父怎么知道?” 冯韩笑起来,光滑的下颌,一丝胡须也无,跟着轻颤。 “他请我不成,便将帖子发到你那里去了。”冯韩气定神闲道,他端起茶杯,缓缓饮下一口茶。 冯丙有些奇怪,道:“梁王请叔父做什么?叔父不想去?” 冯韩勾起唇角,声音尖细:“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把天通了个窟窿,如今才想起来补。” 冯韩语气颇为不屑,他本就不看好梁王。 冯丙听得一头雾水。 “叔父的意思是,这梁王犯了大错?来求叔父帮忙?”冯丙小心翼翼问道。 冯韩笑了笑,道:“他出了这样大的事,咱家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啊……”顿了顿,他看了冯丙一眼,道:“你也莫要和他的人接触……仔细些,别惹了一身腥。” 冯丙微怔,点头称是。 冯韩看他一眼,问:“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冯丙一愣,道:“还是老样子……只能将养着。” 叔父一直非常关心他和母亲,若没有叔父,只怕他也不可能有今日的位置,母亲的病也没办法得到救治。 所以,冯丙对冯韩,一直心存感激。 冯丙看了冯韩一眼,低声道:“叔父……近日东厂的事,我都处理完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差事,能让我去做的?只要能为叔父分忧,冯丙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 冯韩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道:“你就如此闲不住?” 他语气冷冷冽冽,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冯丙面色微顿,他抿了抿唇,道:“我已经是最闲的掌班了。” 同为掌班的佟黎,日日忙得不可开交,那些事情,都是冯丙想做,但冯韩没有交给他做的。 冯丙如今的位置,全是依托于冯韩的这层关系,每每听见有人议论他与冯韩的关系,他便总有些心虚。 冯韩幽幽地盯着冯丙,看了一会儿,道:“闲一些,不好么?你非要刀口舔血地过日子?” 冯丙唇角绷着,面上有一丝倔强,道:“叔父,冯丙不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冯韩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冯丙心里发虚,但他只能定定站着,一动不动。 “你如今还年轻,还不明白……一个人,若是从生到死,都能稀里糊涂地过去,那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冯韩抬眼看向冯丙,眸如鹰隼。 冯丙垂眸不语。 冯韩的声音,仿佛从他头顶传来:“冯丙,你可记得,当年你来咱家身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冯丙微微发怔。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每日跟着母亲沿街乞讨,十岁了,还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瘦得皮包骨头,十分骇人。 冯韩找到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带他们饱餐一顿。 冯丙的母亲冲冯韩跪下,苦苦求他,将儿子带走。 “只要能让他吃饱就好。” 冯丙至今还记得,当时母亲如泣如诉的样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