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瞥到他身后的阿回,理智瞬间回笼。 她抬眸看着霍岐,哭腔褪去。 “没事……是我被吓到了,”她想起千流说过的话,“是……是陛下在宫门前杀了人,我没见过那样的场面。” 霍岐狐疑地看着她:“你衣服……” “血溅到我身上,不能御前失仪,所以换了。” “真的?只有这样?” 姜肆眸光一厉:“不然呢?你以为怎样?” 霍岐看她生气了,知道自己怀疑她不对,肆肆从来不对他说谎,他不应该那么想她,应该是真的被血吓到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她:“明日我就跟陛下请旨,说你身体不便,不让你进宫了,好吗?” 姜肆点头,忍着哭腔:“好……” 寿宁宫,太后刚刚睡去,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里面出来,去了旁边的碧宸殿,他步履缓慢,时而停下咳嗽几声。 到了碧宸殿,他走到红炉旁坐下,腿上盖了狐绒毯子。 有人从殿门匆匆而入,来人进殿后跪下,腰间别着长剑。 抬头,是一张与千流有七分相似的脸。 “殿下,已经查清楚了,每天从养心殿出去的,是霍岐的原配夫人,叫姜肆,是个医女。” 萧抉烤着手,赤焰彤彤照在脸上,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带了几分笑意。 “医女……” “好看吗?” 第二十章 午夜时分,红鸢居还是一派灯火通明。 屋里已经烧起地龙,枯燥的空气散着灼心的热气,闻杏在炕边摆了一盆清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眼神泛起点点忧色。屋里没人说话,夫人横躺在里面抱着小少爷,露出一扇单薄背脊,乌黑青丝散落在被褥上,像失了魂的浮萍。 夫人从宫里回来便这样,用过晚饭脸色已经好些,可精神还是恍恍惚惚的。 此时要安歇了,也不让人熄灯。 霍岐坐在炕沿上,背靠身后的大箱柜,被闻杏的声音吵醒,他睁开双眼,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有一种敏锐的警觉性,见是闻杏来添水眸色才缓和些,他冲她摆了摆手,侧身拍了拍姜肆的肩膀,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熟睡。 闻杏没再停留,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一出门,便见疏柳靠在檐下红柱上,放开交叠的手看向她,问:“夫人安睡了吗?” 闻杏点了下头:“嗯,应该是睡着了。” 她顿了顿,走过去拉着疏柳的袖子:“今日夫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把你赶出了红鸢居,不让你在跟前服侍?你也没做错什么呀?” 疏柳也不清楚,但她多少能猜测出这其中缘由,多半跟主子有关,面对闻杏情真意切的疑问,她摇了摇头,只能装作不知敷衍了过去。 但愿主子别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 这段时日她跟着姜肆,虽然日子不长,可她也知道姜肆是一个好人。 霍岐陪着姜肆坐了一夜,第二日一醒来,他急忙去看她,见两人都睡得很熟,便轻手轻脚地下炕要出去,谁知他一动姜肆就醒了。 “大哥!” 霍岐赶紧回去趴在炕沿上,拨了拨她脸上的头发:“恩,我在呢。” 姜肆做了一夜的噩梦,一闭上眼睛就出现那一张张层叠交错的脸,时而是宋成玉那个畜牲的,时而是陛下那个衣冠禽兽,她并不想从霍岐身上得到什么安慰,但现在好像只有他才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 起码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她。 姜肆看着他,整个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你做什么去?” 霍岐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知道她此时将他当作依靠,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