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和腥骚气的屋子里传来男人优雅的声音,“二弟,怎么吓尿了?” 白日里文雅如贵公子的男人,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像佛子褪去了外头那层慈悲的皮囊,露出了内心真实的恶魔。 陆锦泽想说话,可他脖子上的伤口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站在床边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抬手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脖子,低低笑道:“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话罢,陆砚安转身离开,犹如鬼魅恶魔一般。 陆锦泽从床边探出半个身子,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所以从床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陆砚安回到清竹园。 明明伤口不大,他脖子上的血却似乎无穷无尽。 男人的脸色趋近于惨白。 终于,在上了三遍止血粉后,那血才堪堪止住。 陆砚安虚弱地靠在院中的躺椅上,头顶是一枚弯弯的月亮。 鼻息间的血腥气尚未散去,古怪的头疼感再次袭来,就像是有人在用钻子使劲敲他的脑袋。 男人纤瘦的身体蜷缩起来,像只鹌鹑似得抖动。 “呵,嗬嗬嗬……”陆砚安似乎想笑,可后来,这都变成了从喉咙里传出来的,无意识的悲鸣。 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就算再怎么修补,都无济于事。 “天道,天道……” 男人呢喃自语,手中的金线在掌心勒出血痕。 苏慢慢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她睁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里间的绣球灯虽然开着,但她并没有听到陆砚安的呼吸声。 人呢? 苏慢慢起身,站在珠帘处望了望。 被子拱起,有个人形。 在呢。 苏慢慢转身欲走,突然又转了回来。 她拨开珠帘,走到里间床边,然后伸手戳了戳被子。 很软,太软了。 苏慢慢猛地一下掀开,里面竟是两个枕头。 人呢? 苏慢慢立刻转身出去寻找,她的视线急切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看到了那个蜷缩着躺在躺椅上的男人。 吓死她了。 苏慢慢安抚住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然后走到陆砚安身边。 男人身上盖着薄毯子,遮住了脖颈处的伤口。 秋日晚间风起,吹散了那股血腥气,只有淡淡的药味。 “陆砚安?”苏慢慢低低唤了一声。 男人颤抖着眼睫睁开眸子,眼神茫然如雨中山雾。 “你怎么了?” 男人一直在抖,就那种默默忍受疼痛的颤栗。那种疼痛,似乎不单单只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的,尖锐到直抵灵魂的疼痛。 陆砚安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他被撕成无数碎片,脑中的记忆也变得无比混乱。断断续续,如影片卡带一般,吞一点,吐一点。 苏慢慢上前,替他将身上的被子盖紧一点。 突然,男人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颈里。 “慢慢。”他唤她。 “嗯?”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苏慢慢先是僵硬了一下身体,然后才缓慢放松。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然后又摸了摸他柔软细腻的长发。 好软啊。 “我是个废物。”男人抱着她,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丧气。 苏慢慢当然不同意,“你不是。” “你值一套大别墅呢。” 作者有话说: 关于我老婆一直在等着我去世并且继承我的大别墅这件事,急,在线等。 第34章 秋日晚间的风明显喧嚣许多。 陆砚安的情绪平稳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