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也不会询问你需不需要,就是静静地摆在你的眼前。 言斐抬头看着眼前的背影,午后耀眼的日光镀在戚景思身上。 他看着戚景思随手挥动手边的半截枯枝,打掉头顶挡着的半截枯枝;也说不出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鼻梁发酸,但又好像特别的安心。 虽然戚景思已经尽力开出一条好走的道来,但越是向上,山路越是崎岖陡峭;入冬的植被都落了叶,也遮不住头顶午后刺目的阳光。 渐渐就不再听得见言斐偶尔在身后念叨两句闲话了,他只能时不时停下来回头望望,看着言斐喘着粗气拽着身边的树枝向上爬,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又紧张地怕跟不上。 言斐勾着头认真盯着脚下,刚爬完一截陡坡抬头,就撞在了戚景思身上。 对对不住他捂着额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连连道歉。 戚景思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已经直不起身的言斐,你这么慢,天黑也上不了山。 对不起言斐抱歉道:要不你先走罢别别耽搁了 他勾着脑袋,捂着胸口喘气,突然被塞进了一包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早上林煜备下的那一包元宝香烛。 拿着。 戚景思不讲道理地将东西塞进言斐怀里,背过身起躬起腰背,双手撑在膝盖上。 言斐闻声,不明所以地抬头,被眼前状况吓了一跳,这、这 赶紧。戚景思看似不耐烦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我不想晚上陪你留在这儿喂了狼。 跟细皮嫩肉又娇生惯养的小瞎子不一样,虽然林煜从小也待他很好,可他还是在山头野大的孩子,对山上的一切驾轻就熟,即使背着一个人,也是又稳又快。 言斐趴在戚景思背上,却好像比背着自己爬山的戚景思还要热,脸上羞红一片,觉得自己烫得就快要烧着了。 他两只手臂荡在戚景思胸前,偏头就能看见戚景思额角渗出的汗珠;他一手拎着林煜之前备下的东西,一手想要为戚景思抹一把汗,可伸出的那只手总是将碰到时又退却。 反复几次,饶是戚景思再怎么木头,也反应过来了言斐的意思。 瞧见不远处刚好有一棵冬日也不会落叶的马尾松,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歇会阴凉罢,我记得这附近有小溪,去弄口水喝。 言斐被戚景思放在马尾松下的树荫里,他老老实实地听吩咐等在原地,揉了揉因为好些天没有怎么好好歇着而酸胀不已的眼睛。 喏 再睁眼时,一个装满的羊皮水袋已经递到了面前,他抬眼,看见戚景思逆着光,遮住了他面前的骄阳。 戚景思热得在溪边洗了把脸,扯开的前襟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露出结实胸口那一片蜜色的皮肤,还挂着水珠。 言斐登时小脸刷红,恨不能将脸埋进胸口里,愣在当场。 戚景思背着光,根本瞧不清言斐颔首垂眸里的小情绪,只当是鹤颐楼的小少爷没有见过羊皮水袋这种乡下东西。 他走到言斐身边的树荫坐下,伸手拔掉袋口的塞子,又把水袋往言斐眼前递了递,真不要? 言斐不要意思地抬头接过,这才注意到戚景思不止胸前,连背后也被汗湿透了,额间也挂着水珠。 他饮下两口清甜的溪水,一点点隐秘的甜意凉丝丝的,一直流进心坎里。 终于鼓起勇气敛了袖口伸手,他想要帮戚景思拭去额间的薄汗,戚景思却别扭地朝后躲了躲。 戚景思以为会跟这一路上一样,他稍微躲开些,言斐也就会不动声色地退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 言斐不但没有再退,甚至还抬头望着戚景思,眼神湿润又坚决。 戚景思在心中轻叹一声,差点又被言斐这一路上柔柔弱弱的样子骗了,他面前的小瞎子,明明就是这世上最倔的那一个。 他别扭地错开言斐执着的目光,低头看见言斐大概是因为天热,左手的衣袖掀起了半截,露出了当初的刀伤。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当初那条骇人的伤口现在已经变成躲在言斐衣袖里,只露出一个小角的疤痕,但就跟戚景思自己右手上的抓痕一样,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 戚景思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好像妥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