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话。 戚景思翻身上马,缰绳一勒,胯/下骏马便四蹄翻飞。 他轻轻伏在言斐的耳边,也不是只有你们状元郎才会吟诗。 言斐轻咬下唇,只拉起戚景思身后的斗篷,躲进对方的怀里。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 马匹刚驰出城门,戚景思便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他缓缓勒停马蹄,低头关心道:怎么了?是 不舒服吗? 昨夜一场红帐,戚景思一整个早上都很紧张,他早起看见言斐身上的红痕,起床时差点不让言斐下地。 早上的尴尬才过去没两个时辰,眼下戚景思这一问,言斐马上脸红到耳根。 他紧张地理了理领口,指着路边唤了声:言毅 城外的驿道旁停着辆马车,戚景思或许不认得,言斐却不可能不认识自家的东西。 哥言毅走上前来,看着马上二人依偎的姿势,不自然地垂下了脑袋,你上车吗? 言斐叹了口气,小声念叨了一句何必呢,然后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戚景思。 累吗?斗篷里戚景思悄悄掐着言斐的腰身,累就上马车歇会,还有一整天的路呢。 你怎么也不说说言毅言斐带着点娇嗔瞪了戚景思一眼,你想法让他回家去,他最怕你了。 他是你弟弟,哪儿就轮到我说他该回家还是跟着?戚景思小声道:再说了,我担心你,还不许旁人也担心你吗? 言斐太温柔了,他愤愤地盯着戚景思的眼神也让戚景思觉得可爱的紧,忍不住嘴角噙笑。 你放我下去!言斐别捏地扭了扭身子,嘀咕道:这大清早上的,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一路上言斐气鼓气涨地跟言毅挤在马车里,两人堵着气,谁也不肯先说话;言斐心里气戚景思不帮自己说话,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掀开车帘张望。 从前他看过太多次戚景思的背影,每一次都是对方转身离开的时候。 现在,终于不一样了。 他倾心的少年挺直地坐在马背上,高大颀长,衣摆猎猎,每一根飘起的发丝都是他心怡的模样。 放下车帘后他总是生自己的气,怎么能这么快就原谅戚景思了,但不多时又还是会忍不住再把车帘掀开来。 不管前路多少崎岖荆棘,因为车前的身影,突然就让人不那么忧心了。 戚景思一路上要照顾马车的速度,不敢撒开欢了跑马,马蹄悠闲似信步,他也得空四处张望。 每次他抓到言斐小心翼翼地从车窗探出头来,对方就会马上躲回去。 言斐向来温柔谦和,偶尔闹点小别扭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喜欢得不得了。 午后天气晴好,春日里最后一点料峭也被日头盖了过去,他不由分说钻进马车,当着言毅尴尬的目光,也不理会言斐佯装的挣扎,就这么把人抱上了马背。 想让言毅看着我欺负你,回去告我一状吗?他说罢看了眼马车的方向,然后快速地在言斐的侧脸落下一吻。 明明知道前方疑云密布,可能随时会踏入戚同甫设下的陷阱,但少年一旦有了陪伴和沿途的风景,赴难也像是去往郊外的一场踏青。 马蹄笃笃,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莜县。 莜县同沛县,或是之前戚景思他们住着的晟京近郊的郊县不同,这里是实打实的乡下,庄稼人都靠着身后那一亩三分地过活,春种便是新年伊始头等要紧的大事。 往后这一整年是喝粥还是吃饭,全看眼下。 现在刚过春分,天气回暖,一直到芒种之前,本该是庄稼人一年最忙碌的日子,可戚景思一行人马跨进莜县的地界也不过酉时,却已是家家关门闭户。 并不宽阔的街道因为空旷而显得萧索,明媚的春风好像不曾来过这里,干风卷起落叶,莜县仿佛还活在上一个萧索的寒冬。 看着前方引路的戚景思勒停了马匹,驾车的车夫也跟着停了下来。 哥车停后言毅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没看见眼前有什么教人尴尬的画面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咱、咱们停下做什么? 言斐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戚景思。 来前儿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怎可能那么简单?戚景思了然地笑笑,摆在明面儿上不是更好,省得教我们费工夫猜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