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几近扭曲。 言毅言斐搂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到底怎么了? 不得不说,言斐的温柔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莫大的慰藉;言毅的情绪稍稍平复,只是已经涣散的眼神还在惊惧中颤抖。 哥他哆嗦道:我不是生来就在路边讨饭的 我也也有有过爹, 有过娘我有家还、还有一个姐姐 言斐记得言毅大概的身世。 他在流浪晟京街头前,本来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村落,父母死于饥荒,是姐姐带他到晟京逃难, 却也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最后只有言毅一个人活着跨进了晟京城, 却也不过是沿街乞讨罢了。 是饥荒可言毅在莫大的恐惧中颤抖, 在剧烈的颤抖中泪如雨下,我阿爹阿娘, 并不是死于饥荒。 当时的言毅只有几岁大, 甚至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他只记得那是个很冷很冷的冬天, 很难熬。 年纪大的, 身子弱的,村里有很多人熬不过那个残酷的冬天;人在饿狠了的时候, 会毫无预兆的,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这么倒下,然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终于熬过那个严冬,春天却好像再也不会来了。 村子里死掉的人越来越多,村口的尸体多得来不及埋, 很多人家一整院一整院的死去,只留下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根本没有人处理后事。 女人不能进祠堂,所以那时候,每天都是我爸带着我去祠堂里跪着。言毅神情痛苦,村里所有的男人都要来祠堂跪着,祈求祖先保佑可是 祠堂里来的人,每一天,都比头一天少上几个。 后来,我爹终于也终于倒下了。 他直到那时候才第一次听到了那个词 瘟疫。 再之后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倒在言斐怀里,就是我娘 村里的人几乎都要死光了,他连讨饭都找不到地方,所以才被姐姐带着出了村子,想寻一条活路,一路随着逃难的人群,摸爬滚打到了晟京。 那言斐一边拍着言毅的头安慰,一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村子里的也是 瘟疫两个字对于言毅来讲或许过于沉重,他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红斑。言毅轻声道。 凭言斐的目力,方才连眼前抬过的是死人还是尸体都分不清,更不可能看到尸体身上露出的红斑;他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戚景思,看见戚景思冲自己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病刚染上的时候,手心儿就会开始出现淡淡的红斑,然后颜色会慢慢变深,顺着胳膊一路往上长,就跟个活物似的。言毅抹了把泪,从言斐怀里坐起来,等红斑爬上脖颈、下颚,人就会开始昏迷 一天一天,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爹和我娘,当时都是这样。 等红斑爬到眼眶,人就基本上不会再醒来了,他们会开始呕血。 村里有赤脚的郎中说,那就是连五脏六腑的烂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到最后,红斑会长满全身全脸,人会七窍流血而亡,走的时候,连眼仁儿都是红的 就跟刚才那些尸体,都一样。 言毅已经自己坐直了身体,言斐却好像突然觉得全身脱力,他颓然地向后倒,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 累了?还是不舒服?戚景思紧张地问道。 言斐摇了摇头,把脸埋进戚景思怀里,咬牙道:戚同甫 就这么狠吗? 这你倒有可能冤枉他了。戚景思搂着言斐,沉重道:这瘟疫是可怕,但到底是天灾,不是他戚同甫有本事凭空变出来的,只是 只是言斐在戚景思怀里仰起脸,眼神愤愤,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戚景思无奈地点头。 这莜县的差事是戚同甫硬塞给言斐的,想来是想借着这场瘟疫,来一个借刀杀人;可若只是为了除掉一个言斐,实在不需要搞出一个几千人瘟疫这么大阵仗。 毕竟莜县离晟京不远,瘟疫一旦扩散,可不认你权贵还是平民。 所以,戚同甫在这整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有线索断断续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