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把屁股下面的凳子坐稳就难以置信地拍案而起,这废物又来做什么! 我同他说了多少次,眼下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他是听不明白吗? 这样频繁地私下往来,是怕李璠抓不到把柄狠狠参我一本吗! 太子殿下好像好像是知道莜县的事儿了。钱管家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据殿下身边的內侍说,殿下昨夜急得一宿没睡,早上宫门刚开,就急急带着人往咱府上来了 人呢?戚同甫急道。 还好,走的后巷,应是没让人瞧见。钱管家谄媚地安慰道:老爷也不必太担心。 那还不赶紧把人弄进来!戚同甫怒道:这个点儿夫人都该起身了,是深怕她瞧不见吗? 是、是、是 钱管家连连应声间退出了书房,不多时便请来了李璞,还是裹着黑色氅衣,兜帽覆面。 参见太子殿下。戚同甫强压着胸口的怒气,恭敬行礼。 我的戚大人呐李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忘了君臣的礼数,看着就差给戚同甫跪下了,这次这莜县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急得在房间内无序地打着转,牛家村的事儿还可说是人少,汀县的事儿还可说是路远,可这莜县 这莜县就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啊!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怎么收场?怎么收场啊! 头前儿汀县出事儿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他攥着戚同甫的手连连发抖,咱们收敛些,收敛些可你 我怎么了? 戚同甫起先一直毕恭毕敬地躬着身子听李璞念叨,眼下突然起身,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面色阴冷。 李璞见状,吓得一时语塞,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下官做的哪一件事戚同甫咄咄逼人地反问道: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您的大业? 可可是那银子 可是银子多少算是够?戚同甫嫌弃地打断了李璞结结巴巴的答话,殿下是又要跟我说这个吗? 那也李璞一张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堆,总总挑个远些的地方啊 那可是瘟疫啊戚大人他急得都快哭了,真传到晟京来怎么办?我不过而立之年,不想刚穿上龙袍就躺到棺材里去 远?戚同甫眼神鄙夷,一排桌案,好! 那我便与殿下好生算算! 这么多年,我们花出去多少银子为您在朝中拉拢群臣世家造势,您才不至于在这场与四殿下的夺嫡之争中,还未开始就败下阵来,这笔账,殿下算过吗? 你以为世家老爷们是街上的叫花子吗?给几个子儿就打发了? 他们各个都是没有底的深渊,夏天孝敬了避暑银子,冬天就得奉上炭火钱,一次得比一次多,但凡哪天落下了,他们说不定回身转投四殿下的阵营就能咬死你。 还有粮食。 我不知道天子脚下作伪风险大吗?可我有什么办法?手下养着那么多兵,你不给人吃饱,谁肯替你卖命? 你以为是你的东宫还是我的府里,一年撑死了也吃不掉几十石粮食,那是三万精兵! 粮食若要从江南运来,你知道一年光是路上的损耗和运费就要多少银子吗? 你不知道!戚同甫说着倾身向前,凑近李璞面前咬牙切齿道:殿下也说您已经而立之年,可是一点小事儿,就只会来我面前,像个妇人似的哭哭啼啼! 李璞被戚同甫的气势吓得一下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之中,他双目圆瞪,惊恐的眼泪就这么应景又懦弱地流了出来。 不提那三万精兵还则罢了,提了他便更是胆战心惊。 他跟戚同甫圈地贪污,中饱私囊,行贿受贿,结党营私,就算恶事做尽,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死的也是戚同甫;他是皇子,晟明帝就算看在先皇后的面儿上,至少也会给他留口气。 可圈养私兵就不一样了。 那是谋反大罪。 虽然戚同甫一再跟他保证,并不会犯上作乱,那三万人只是他们最后的底牌,防着有一天李璠若是翻脸无情,他们尚可自保。 其实他再蠢也明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