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也没急着答话, 直接走到榻边坐下,摆了个姿势让言斐靠在自己怀里, 端着一个土瓷碗递到对方跟前,只道:尝尝?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言斐的心思不在吃的上,急迫地问道:什么办法? 戚景思不急不恼地把碗又端了回来,真不尝尝? 景思,你别想着糊弄我。倒是言斐有些急了, 升麻乃草植根茎,多产于云贵川等地,咱这儿根本没有。 你明儿要拿着锄头上哪儿挖去? 见戚景思一脸不疾不徐,也不答话,他急得一把拍在戚景思大腿上,你倒是说话啊! 疼戚景思佯嗔着皱了皱眉,我这还没过门儿呢,就已经这么不招你心疼了吗? 戚景思! 瞧见言斐一张小脸都急得都涨红了,戚景思才见好就收,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也没说明儿要去挖升麻啊。 你方才说出门倒水时,言毅跟我说了些别的东西。 什么?言斐焦急地问道。 戚景思又把碗往言斐跟前推了推,说好吃罢晚饭才告诉你的。 言斐又是一把推开,不是吃过了嘛! 刚才吃饭,光紧着两个孩子戚景思瞪了言斐一眼,你吃什么了? 言斐实在无法,这才低头拿起戚景思端来的东西往嘴里送。 这室内光线昏暗,他心思也不在吃的上,起先一直没注意戚景思端来的是什么,总当就是晚饭剩下的那几个糙面馍馍。 眼下送进嘴里才发现不对,东西好像还是那几个馍馍,只是切成了厚片,入口松脆,面上还裹着一层香甜的糖衣。 这是他偏头盯着戚景思,什么? 烤馍啊,乡下人的玩意儿,也难怪你没吃过。戚景思笑着推了推言斐的手,把吃食往他嘴里送,冬天吃食凉的快,有时候晚上饿了又懒得生灶台,乡下人都在院里烤火,就把没吃完的馍馍也架上去烤,又暖和又好吃。 那言斐又被戚景思塞了一口吃的,嘴里含糊道:上面甜甜的是什么? 饴糖。戚景思说着笑容淡了淡,小叔叔虽然是晟京人,但学着煮饭都是到沛县以后的事儿,他平时弄的都是江南家常菜,江南菜系偏甜口,我瞧着你是喜欢的。 头前儿等你下朝的时候,有孩子拎着篮子卖饴糖,我瞧着可怜,就买了些;刚好兜里剩两颗,刚才就一起拿火烤化了抹在烤馍上。 他说着伸手,心疼地搂住言斐愈加单薄的肩膀,这些日子也吃不上一顿像样的,你都不太动筷 这瘟疫的事儿哪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总这么瘦下去怎么行? 言斐一阵鼻梁发酸。 原来刚才戚景思方才一番没正形地跟他插科打诨,为了就是哄他多吃些。 他唇齿间还留着饴糖的香甜,心坎里却是又甜又酸。 这么好的戚景思,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对对方更好一点。 他转身一把搂住戚景思的脖子,嚅嗫道:景思 好了。戚景思揉揉言斐的头发,你不是比我大吗,这弱冠之礼都成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弱冠之礼四个字总有些一语双关,言斐一下羞红了脸。 他松开搂着戚景思脖子的手,羞赧地垂头,你刚就是去忙活这个了吗? 这东西一盏茶的功夫就得,又不麻烦。戚景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株野草样的东西,我刚是去给你找这个了。 这不就是一株野草?言斐不解道。 这叫牛筋草,的确是野草。戚景思解释道:方才你走开后,言毅说在老家有人传这东西熬水治好过瘟疫。 后来言毅也曾跟姐姐去地里找过,只是既然有传这玩意能救命,自然是全部疯抢,也没轮到他们姐弟俩找到几根,到底没有试过。 因为拿不准,他怕你失望,就没告诉你。戚景思解释道。 那就是言斐眸中刚燃起的希望又淡了淡,也未必有用的。 我觉得有用。戚景思肯定道:还记得李长吗?他是走马队贩货讨生活的,我那匹黑马也是跟他买的,他家里养了不少马。 小时候我就见过,他家里的马若是发热泻肚,就会去打了这草来喂,几天就能见好。 可那是牲口言斐为难道。 有什么区别?戚景思沉声道:你生在鹤颐楼只怕没见过,贵族大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