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毅了。 戚景思瞧着拦在门边的言毅眼眶泛红,几夜未合眼的眸底像是渗出了血,直接一把推开言斐,冲进了院子。 言毅也知道,若是戚景思回来,自己必然是拦不住的,他跟在对方身后跑进屋,看着站在门边不敢上前的戚景思,轻声道:你 要冷静。 戚景思僵在门边,看着言斐本来白皙干净的脸上已经爬上了几块红斑,目色愈沉。 他他发出第一个音节后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已经喑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前两天红斑开始爬上爬上脖颈,言斐哥便很少再醒来了言及此处,言毅语带呜咽,直到今天,已经一刻也没有清醒过,连牛筋草熬的水也喂不进去 我走时,他明明好好儿的。 戚景思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连言毅都不由诧异,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立刻露出了暴躁的一面。 他是你哥!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戚景思转身逼视着言毅,几乎咆哮,他不醒你不会把药灌下去吗! 对对他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倏然转身进门,扑向言斐的床边,我可以给他灌下去的 他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扭头冲言毅大声喊道:药呢! 没有用的!言毅把头扭向一边,似是不忍再看,声微语颤,我试过了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灌进去又都吐了出来 戚景思颓然地趴在言斐的胸口,细细地感受着言斐胸口的细微起伏,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若是这一点起伏就此停住,逆风中的火炬熄灭,他的世界也会在顷刻间被燃为灰烬。 这一刻他如坠冰窟,如芒在背。 你们两个怎么还是一见面就吵 房中落针可闻的寂静被一个孱弱的声音打破,戚景思就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好像身在一个不堪一击的幻境,生怕一丝风动,便会美梦易碎。 哥言毅轻轻地唤了一声,顷刻间泪如雨下。 言斐眯着眼睛看向言毅,虚弱地笑了笑,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还哭? 戚景思缓缓直起身体,怔怔地盯着言斐,像要把人刻成版画,印在眸里。 言斐也睁开眼睛,看着戚景思,眼波里盛着一汪温柔。 言斐,你戚景思开口,咬着牙说道:是怎么答应我的? 言斐从棉被里伸出手,动作轻柔,像是要抚平戚景思皱紧的眉心,我答应等你回来的,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为什么要吓唬我?戚景思也伸出手,轻轻拂过言斐颊边的红斑,然后突然起身推开两步,咬牙道:我恨死你了。 对不起言斐望着戚景思颤抖的双肩,眸中的温柔在病气中显得更加脆弱易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你别生气。 言斐的声音那样虚弱,戚景思哪里还有工夫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不甘地沉声道。 你走前。言斐诚实道:我摸出小叔叔的信前想拭去手心的血迹,却看到了红斑。 那你还让我走!戚景思怒不可遏。 我本还希冀着言斐用眼神讨好着戚景思,他那么无辜,像是一只不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可怜幼犬,会不会是血迹没有抹干净。 言斐。戚景思竭力克制眼眶中的泪水,死死地盯着言斐,好像深怕眼前的人下一刻就会消失,我恨死你了。 他又再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言斐的眼神温柔又可怜,环顾了一周这狭小的空间,可是我 他毕竟还是个病人,不是普通的病,这是瘟疫。 眼下实在不是一个互诉衷肠,缱绻缠绵的好时机。 我没事了。他安慰道:要不你还是 走罢。 你敢戚景思咬牙切齿地将人打断,脖颈上的青筋毕现,你敢说出那个字试试。 言斐让他走过一次,一次就足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他双拳攥紧,满身的怒气无处发泄。 穿过眼底的泪水,他看向言斐,即使是瘟疫的红斑也无损言斐精致的容颜,几块飞扬的红斑倒像是振翅的蝴蝶,为言斐苍白的小脸镀上一层鲜艳的颜色。 言斐姿容昳丽,却总是青衫素衣,他的周身甚少出现这样鲜艳的颜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