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斐听见脚步声,礼貌地将人唤住,他坐起身子,不必讳言,言斐想听听。 眼疾是娘胎里带出的弱症,所以在这么多年悉心照料下可以被控制,却无法被根除;之前疫病加上长时间的公事繁忙亏空了身体,引来反噬,所以此次眼疾复发才会如此来势汹汹。 这话戚景思前前后后已经听过多次,眼下从国医圣手的口中说出,虽然失望,却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这话,他是第一次让言斐亲耳听到。 一直紧张地搂着言斐的双肩,他深怕对方有任何过激的反应,直到最后,所有的紧张都被言斐脸上始终平静温和的微笑化解。 他最熟悉的那个言斐,是真的回来了。 至于言斐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御医说的话也与之前差不多,无非是保重身体,安心修养,也许身子养回来了,说不准哪天一觉睡醒就能看见了。 将御医送出门口后,戚景思还来不及跟等在房外的李璠回话,就听见言斐在房中轻唤。 景思。听见戚景思的脚步声,言斐朝门外伸出手,你扶我起来。 即使没听见什么,但瞧着太医垂头丧气地出门,李璠也能猜到八/九分。 小言大人他整理着腹中安慰的套话,正准备出口,却被言斐惊断。 言斐被戚景思搀扶着下地,刚刚站稳,他理了理衣襟,轻轻推开了戚景思,然后缓缓跪地,郑重地行礼。 四殿下,言斐有一事相求。 李璠连忙上前,刚要伸手又自觉不妥,只能眼神示意戚景思把人扶起来,小言大人先起来说话。 四殿下方才说过,可以送我跟景思离开晟京。他轻轻推开戚景思相扶的手,景思在沛县乡下有一祖宅,可否求四殿下送我父母离开。 那你李璠疑惑道。 言斐仍有官职在身,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 戚同甫蛊惑皇子,犯上作乱,涂炭生灵,罪恶昭彰,罄竹难书;圣贤教化在上,言斐虽位卑身残,也不敢不略尽绵薄。 虽不能视物,但言斐有口能言,有手能算,只要还有一丝气力,便不敢不尽忠于朝廷与天下,断断不能坐视戚同甫及其党羽为祸李晟锦绣江山。 可是李璠眼中动容,上前躬身亲自扶起了言斐,若是戚同甫还有后招,只怕 只怕真的会坐拥这天下。 言斐起身后长身直立,面容沉毅 若奸佞当道,国将不国,吾辈愿以身殉道。 很快,戚景思收拾停当,把言斐抱上了返回京城的马车。 马车之中,他拉起披风盖在言斐身上,才听到对方终于开口 景思。言斐安静地半躺在戚景思怀里,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戚景思为言斐拉了拉衣角。 方才我做决定前言斐拉住戚景思那只为自己搭衣服的手,枕在颊边,没有先问过你。 戚景思顺势用指腹刮蹭正言斐光洁的脸颊,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言斐没有一丝犹豫。 小叔叔走前说过,每个人,都有他认为对的事情,必须要去完成。 戚景思释然地笑笑,那是林煜教会他什么叫责任。 如果你刚才问我要不要和你父母一起走,才真的该跟我说声对不起。 我可没那么傻言斐亲吻戚景思的掌心,颊边红晕泛起,羞赧地小声道:不怕你再让我起不来床吗? 戚景思笑着把人搂紧,轻柔又动情地吻过言斐的耳尖,阿言,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 你若殉道,我便殉你。 他想起林煜走前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的那句话 景思,你不要怕。 阿言。他摩挲着言斐精巧的喉结,你不要怕。 说好了这辈子,要一直在一起的。 景思。言斐的声音因为动情和羞赧带着一点好像撒娇的鼻音,他伸手摸索到身边的车帘,缓缓掀开,天黑了吗? 嗯。戚景思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怕。言斐拽着戚景思的衣襟,转头回应戚景思的浅吻,你还抱着我,天总会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好像快完结了... 这里是一只无缝开新的鱼,真的不考虑点个预收吗quq...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