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 同年冬, 晟明帝驾崩, 四皇子李璠顺利登基, 称晟昭帝, 改国号为济平, 取开济万世太平之意。 朝野肃清,新年又至, 新帝登基,万民欢腾。 人们很快忘记了去年那场兵祸,也忘记了那场兵祸的制造者,走进新的希望里。 或许只有言斐明白,戚同甫是怎么死的, 有的人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就会连心跳和呼吸都失去依据。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亥时已至,窗外街道的沸腾仍旧不减,隔着重重院墙也能听见。 新年第一天,也开启了晟昭帝登基后的济平元年,然而除却那一夜,言斐却再也没能踏出过自己的房间。 哥。言毅急匆匆地推开房门,今天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宴群臣,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早回家的。 他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纹丝未动,就算找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忙活了一整天,他一进门就瞧见言诚理急得打转,说言斐一整天水米未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斐,但就算没有对方这一出,他这一趟还是不得不来。 都过去快半年了,戚同甫也已经认罪伏诛,同党的判决还没下来吗?言斐淡淡道:你们大理寺这是什么办事效率。 诸案犯充军、流放、贬谪者,都在依次进行。言毅沉了声音,新帝登基,不宜见血,重犯收监大理寺狱,留待秋后处斩。 因为知道言斐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自始至终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 新帝登基也有一段时日了。言斐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大赦天下的名单呢?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言毅深吸一口气,犯上作乱者,罪不可赦。 哥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看向言斐,这结果你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言斐闻言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只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言毅站在门前,左右为难,默了半晌后才道:我让下人把菜端出去热热。 言斐盯着言毅,眼神淡漠,不置可否,直到下人端着冷菜出门,言毅还是愣在门边,一动不动,他才淡淡地问了句:你还有事找我? 言毅点点头,陛下请你今晚入宫,有要事相商。 够了言毅!言斐突然发狠,一把拍翻手边茶盏,同样的借口用一次不够还要用第二次? 到底是你愚蠢,还是在你心中我言斐愚蠢至极,会被你同样的谎言骗了一次又一次! 又是这样! 上一次,若不是言毅说当时还是四殿下的李璠招他进宫,若是他在府里,绝不会允许大理寺的人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抓走戚景思,他们甚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上。 如今的四殿下已经是晟昭帝了,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还要再来一遍。 这一次,你们又想把景思怎么样?言斐恨得浑身发抖,不是秋后处斩吗! 他眼底的乌青逐渐染上猩红,我就是想等着给他收个尸,也不行吗? 言斐你清醒点!这是言毅第一次直呼言斐的大名。 我可以用四殿下的名义骗你,但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他双手撑在桌案上,剧烈的喘息,我难道还敢假传圣旨吗? 难道你们就不能串通一气吗?言斐眉头紧蹙,那双在戚景思眼里能美得过岚山树梢满月的大眼睛无力地半睁半闭,你上次骗我入宫,难道四殿下没有配合你把我拖住,让我留在宫里? 我是骗你,我们大家伙联合起来骗你!言毅痛心疾首道:可我们哪一个不是为你好啊? 他愤怒的转身抓起一面铜镜杵在言斐面前,言斐!你看看你自己! 铜镜中,言斐直面自己憔悴的面庞。 眼眶塌陷,眼底乌青,原本少年所特有的蓬蓬的脸颊也突兀地凹了进去,连原本白皙透明的皮肤也黯淡蜡黄。 戚景思如果看到这样的自己,应该也会恶心罢? 他痛苦地阖上眼睛。 哥言毅的语气几近哀求,到底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你才满意? 言斐痛苦地垂头,一把拍掉了言毅手中的铜镜。 当他再睁眼时,却看到言毅已经隔着一方小圆桌,跪在了他的面前。 哥那年秋闱举试放榜的日子,我们两个都急得坐立难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