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抬腿勾住他,在思绪一片混乱中强留了两分清明,“你动过我的记忆。” 她在间隙喘息,嗓音低哑,“为什么?因为你我神魂相交时,我察觉到了你残缺的神魂并非是善?察觉到了你神魂中用作修补的,属于鲛人血泪里那咒簨的邪气?” 那日他们神魂相交,她最后所见的场景,那片废墟,该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既然从未失去过属于司寇钧的记忆,那儿应当是神域——纵为焦土,也有着与沧泽灵气截然不同的纯净灵气充盈其中。 她见过那儿,在梦里。现在想来,怕不就是因为他藏在玉佩里的元婴被她日日戴在身上,他不在她身边时,元婴失去他本源滋养,便会反过来影响她。 可传说中的神域,怎么会是那副景象? 眼前人一个字都没否认,只深深吻住她,堵住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苏漾眼前似有白光大盛,神魂深处翻涌而上的极致欢愉攫取了她所有思考的余地。余波未平,她倏而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合上双眼的司景行——他扼着她的那只手不知何时便护在她后脑,另只手按在她肩头,他的血濡湿了她肩头的衣裳,本是石榴红的料子洇上一圈暗色。 苏漾看着他,悬在半空的那只手一勾,魔神剑稳稳飞回到她手中。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眼前人突然一顿,慢慢抬眼望住她。 苏漾下意识抬剑,剑刃搭在他肩上。他们离得太近,彼此呼吸交缠,神魂上都沾染着彼此的气息,这样近的距离,她的姿势用剑并不太顺手,剑意蔓开的那刻伤人又伤己。司景行只望着她眼底,可却不像是在探寻什么答案,更像是海市蜃楼一次次破灭的行人绝望又平静地在等一个无关痛痒的宣判。他抬手去解她的衣带,扯下的外裳半褪在她臂弯,任她倏而逼近的手中剑斩断了他鬓边几缕发丝。 长剑去势止住,苏漾一手死死握着剑柄,另只手却被他牵住,抵在他胸口,他轻笑了一声,胸膛的震颤连同里头鲜红的悸动毫无保留传入她掌心,嗓音低沉喑哑,“已经捅过两回了,再多一回,也不算什么。” 苏漾垂眸看向手中剑,倏而抬眼,握着魔神剑的手一松,任长剑落地,抵在他心口的手却骤然发力,她推着他倒退了几大步,电光火石间将他按倒在那张已被剑意毁了大半床幔的床榻上,屈膝抵在他腰腹,另条腿半跪在他身侧,撑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半分没惜力,自上而下看着他。 她醒来时头发便是散着的,如今被她随意拢到一侧去,垂下时便恰好扫在他胸前,她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有什么事,我亲眼看。” 神魂再度相融,衣衫褪落,混杂在榻边被绞碎的床幔中。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房里有扇用来透气的窗子没关,雨声便悉数倾泻进来,打湿了窗前一大片的地面,上头以血绘就的聚魂阵被冲刷,血水与雨水交织成一片,难分彼此。 他的灵府对她全然敞开,苏漾依稀看见一片朦胧的光晕。光晕散去,她看见了他做的全部铺垫和推演,从当年剑冢初见的设计,如何一步步引她入局,又如何在她不知道的日夜里暗自排布。他刻意引发剑冢异动,又在她面前受伤,打消渊境顾虑,促使渊境为探查魔神剑之便而将试炼择定在剑冢,让她能够不受阻挠地孤身进入剑冢,为他取剑。 还有那些,包裹在他君子端方的外皮下,不自知的蚀骨欲念。 若非如此,她还真是想不到,曾经无数次他专注又温柔地望着自己时,撕破那层温和表象,他心中所念到底是什么。 可她想看的不止是这些。 她想看的,是两百多年前,那场众人三缄其口的往事,那个她从未见过的他。 司景行力道重了一些,她抬脚踢他,却半道便被他拦下来。 苏漾向着他灵府更深处试探着探过去,兴许是两人神魂太过相熟,她没受分毫阻碍。 神域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