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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35节


虬扎的手臂布满刀伤剑痕,掌心的皮肤被烧焦了一块,他心里涌上一丝酸涩。

    祝知宜把他按到椅子上,也默默拿过药箱给他上药。

    刚在路上的时候针锋相对互不认输两人都元气大伤,这会儿又像两只受伤的困兽默默地给对方舔舐伤口,屋子里的气息和氛围生出诡异的黏腻和温情。

    祝知宜没伺候过人,干这些活没有梁徽熟练,磕绊了几下怕碰疼他,想叫人来给他涂,梁徽垂着眼,忽然轻道:“你也就这点耐心。”

    “不是,”祝知宜皱起眉解释,“我不会,怕弄疼你。”

    “不疼,”梁徽挽了挽袖子,抢过他手上的药,平淡道,“你不想做我就自己来。”

    祝知宜有些难受地抿了抿唇,没把药给他,说:“我来。”

    他动作更轻柔地撩开梁徽的黑色夜行衣,柔软的指腹偶尔擦过伤疤累累的肌肉,他弯下腰检査伤口,鼻息喷洒,梁徽被他折磨得额头有些发热,感觉自己没有今天那场大火烧死现下也要被祝知宜此刻点的火焚灼。

    “梁君庭,你是不是难受?”祝知宜徒手擦了擦他鼻梁上的细汗,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梁徽往后仰了几分,祝知宜皱了皱眉,倾身追近:“难受要说,我去叫医正。”

    梁徽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过来夹在自己两腿间,前额虚虚抵着他的胸腔,胸口起伏,沉下气:“没事,我没事。”你没事我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祝知宜手轻轻放在他头上,两日的路程梁徽一夜就赶完了,还闯进火海陪他死里逃生,如今眼下青黑,面色止不住的疲惫。

    “上完药,好好睡一觉。”祝知宜心下叹气,回来一路上同他计较的那些这会儿也计较不起来了。

    两人简单擦洗了一番躺在床上,祝知宜的手脚到了冬天总是很冰,梁徽将他的脚夹在自己腿间,手也收进自己的腹中捂着,祝知宜抬眼,梁徽垂眸:“看我做什么?”

    祝知宜忽然默默地翻了个身,给他留一个背影。

    “……”梁徽不喜欢看他的背影,手攀上他的肩头,下面两条大腿紧紧地夹着他,“怎么了?”

    祝知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刚刚忽然心跳动得很快,许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梁徽,久别重逢,他忽而觉得梁徽……好像有些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道不明,那张脸本来就长得极出挑,但脸上带了擦伤,更多了几分冲破以往温柔假面的杀伐英气和果决干练。

    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祝知宜捂着心口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有一瞬像失了魂着了魔似的,自从南下以来,他的心一直都飘忽着,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总悬着,梁徽一来,他的心就定了不少。

    “……”一定是离得太近了,祝知宜放平呼吸说,“没事,快睡吧。”

    梁徽盯着他的后颈暗下眸光,捏起他松散在枕边的黑发轻轻捻了捻,随手长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身,一收,覆近他身后,说:“清规怪我么?”他以前从未如此粗暴地对待过祝知宜,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今日真的是怕极了控制不住才真枪实刀地同祝知宜打起来,他下巴的红痕现在都还没消下去。

    祝知宜说:“没有,不怪皇上,皇上是担心我,我没那么不知好歹。”

    他虽这样说,梁徽还是道歉:“对不住。”搭在祝知宜肩头的手紧了紧。

    祝知宜摇摇头,转过身来:“我没放在心上,皇上也别记着。”

    梁徽却没有答应他。

    祝知宜太累了,在梁徽身边他总是入睡得很快,这是他入蜀以来最好眠的一夜,盆地湿冷,帐外风雪呼啸,帐中暖意融融,梁徽像个火炉似的烘着他,供给源源不断的暖和热。

    作者有话说:

    吵得狠好得也快!

    小祝:怎么感觉他瞒着我变帅了?

    第58章 雾谷

    天光熹微,帐外响起军号声,祝知宜半梦半醒,隐约觉得有人在他肩窝拱来拱去蹭了好一会儿,脸好像被什么舔湿了,又暖又热,水汽一片,嘴也贴上一片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他眼睁不开,对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彻底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床上只有他一人,医正让他至少在床上养两天,祝知宜嘴上应了,着麒麟服的动作却干脆利索,训练有素得根本看不出受了伤。

    撩开帘帐,一大群人正从远处走来,当首的那位红缨银盔,玉树挺拔,是梁徽,身后跟着一众姬家将领,还有一只半人高的狼犬。

    他正认真听人禀报,神色从容,偶尔凝思,阳光洒在他的军袍上更显灼灼其华。

    祝知宜看过来的第一眼梁徽便感应到了,与将领说了几句,一人一狼朝他走来。

    狼崽许久未见祝知宜,嗷了几声奔过来,祝知宜张开双手被它扑得后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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