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柳妄渊在宿问清手背上轻蹭着:“我爱你。” 他们心意相通,他觉得问清能懂。 但是能懂……不代表能原谅。 宿问清眼眶发红,什么都没说。 是人都有不讲理的时候,柳妄渊不讲理了一辈子,宿问清就偶尔一次,算起来也不过分。 帝尊养伤期间,问清仙君对他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危笙他们偶尔来看看,见帝尊靠在床头,喝茶时不小心将水渍溅到手腕上,宿问清立刻接过,再用帕子给他仔细擦干净。 危笙不由得感叹:“仙君,帝尊是神魂不稳,不是四肢都动不了了。” 柳妄渊坐起身:“你懂个……唔!” 话没说完,又是一把稳固神魂的丹药,帝尊嚼得“咯吱”响,心想你懂个屁。 宿问清淡淡瞥了眼帝尊,将他的得意尽收眼底。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大半年,忘渊帝彻底养好了,这几百天的日夜相对,相濡以沫,死生不弃,帝尊有绝对的把握,过往的一切都翻篇了。 然而—— “好了?确定吗?”宿问清眼底尽是担忧。 “好了好了。”柳妄渊忙不迭点头,活动了一下肩膀,正好苏和等人推门进来,只听“啪!”一声,苏和瞪大眼睛。 柳妄渊也瞪大眼睛。 宿问清收回手,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冰寒:“既如此,我们开始算账吧。” 柳妄渊:“……” 柳妄渊:“???” 这不可能! 然而问清仙君从忘渊帝身侧走过,带动的风都冰冷刺骨,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妄渊讷讷转过身。 苏和跟危笙一左一右紧贴着门板。 “你们都看到了?”柳妄渊嗓音发飘。 帝尊不会杀人灭口吧?苏和这么想着,还是诚恳应道:“嗯。” 帝尊捂着被打过的脸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委屈,“他是问清啊,为什么忽然打我?” 危笙同样诚恳:“也不算忽然吧,帝尊,这叫做秋后算账。” 柳妄渊:“……” “你们那是没看到。”一炷香后,众人躲在后山的竹林,听危笙仙君绘声绘色地描述:“啪一下!声音都惊飞了房檐上的雀鸟,帝尊原地三圈,整个人差点儿让仙君打晕!” 苏和:“……”倒也不至于。 风卿咋舌:“太可惜了。”如此盛况,竟然没看到。 泽喻赞同:“太可惜了。” “可惜可惜。”瞭望首附和,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那鬼兽走了,得了新的身体自然不需要他,只是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实在没礼貌。 瞭望首心里空荡荡的,空得他心烦意乱,想了想,提着刀去跟帝尊单挑。 柳妄渊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摁住瞭望首就是一顿削。 魔尊肩上的鸦羽全秃了,府邸外一个深坑,他被帝尊种在了里面。 “化神后期这么想不开?”柳妄渊连焚骸都没掏出来,诚然,这剑早在仙君一巴掌下来时就陷入“装死”状态,摆明了不想跟他并肩作战,柳妄渊没工夫收拾它,捏诀推算自家道侣的位置。 另一边,宿问清在凡尘找到了柳生生。 仍是那家小馆,窗边纱帘一动,竟然从中走出一位一身白衣,恍如谪仙般的人物,乐声一停,众人都看痴了。 柳生生原本拉展躺在软榻上,正在欣赏“美人”,见状翻滚下来,“砰——一下跪得结结实实,“仙……娘……大人。” 换个称呼差点儿让柳生生咬掉舌头。 “都出去。”宿问清淡淡。 他语气清冷,透着明显的耐心不足,虽摄人心魂,但也叫人不敢不尊,乐师跟跳舞的男妓一边看着他一边退出去,房门一合上,宿问清走到床榻旁坐下,拿出新的茶盏给自己斟了一杯,轻声问道:“知道我刚才做了件什么事吗?” 柳生生摇头,乖巧应答:“不知。” “我打了柳妄渊一巴掌。” 柳生生:“……” 放眼四海六界,敢直呼帝尊大名的,只此一位,敢给帝尊一巴掌还能好端端坐下喝茶的,也只此一位。 柳生生拖着哭腔:“仙君,不然您也给我一巴掌吧,我心里难受。” 宿问清勾唇,没忍住在柳生生发顶揉了一把:“我打你做什么?都是柳妄渊那个无耻之徒教唆得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柳生生惊喜抬头:“仙君的意思是……” “来。”问清仙君撸起袖子:“这个小馆里你觉得谁最好?叫出来我也欣赏欣赏。” 柳生生:“……”您揽镜自赏不好吗?再者带着您逛小馆,什么叫做“死罪可免”?让帝尊知道那叫“不知道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