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雕花石桌旁,秦游看了眼自己的便宜老哥,啧啧称奇。 这就是传说中的胳膊上能跑马吧,秦狰也不知道从小吃多少蛋白粉和鸡胸,居然长的这么壮,这要是去工地,一天得赚多少钱。 二人虽是兄弟,可年纪却差了二十多岁,越王秦烈驻守边关,两三年不回京都也是常事,而越王府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秦狰操持,包括这三弟秦游,秦狰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给秦游喂大的。 “几日不见,三弟你生的是愈发俊俏了。”秦狰呷了口茶,转头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凤七:“这几日,可有那不长眼的监察使弹劾我三弟。” “禀大少爷。”凤七低垂着头颅,恭声回道:“这几日三少爷在宅子里每日读书,未离开越王府半步。” “读书?”秦狰眼底掠过一丝莫名之色,望着秦游喃喃道:“大哥知你不善此道,既不愿读书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读书。。。那是正经人家才做的事。” 秦游一脸无语。 听您这意思,我不正经呗? 穿越后秦游倒是翻看过几本书,不过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再一个是上厕所的时候不看点东西不习惯。 现在见了秦狰,秦游脑海中的一些记忆渐渐清晰,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越王府三字,听起来何等的贵不可攀,要知道夏朝没有异性王,当今天子就俩亲兄弟,秦老大建立了这国号为“夏”的皇朝登基成了天子,而秦老二开国时病死了,就剩下一个秦老三,也就是秦游的便宜老爹秦烈,是本朝唯一一位王爷。 虽是天潢贵胄,可自家事自家知,如今天下大势早已明朗,大夏的版图也已经扩到了极致,即便是对外用兵,也不过是边境小打小闹般的冲突,朝野内外的关注点都在国内民生这一块。 若说上马平天下,越王秦烈可谓是国朝内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哪怕是长子秦狰,那也是一等一的统军将才。 可若要是论下马安天下,越王府一百多号人加起来认识的字不到五十个,大部分还都是他们自己的名字,人家是满门忠烈,越王府是满门文盲。 早些年天下大乱尘烟四起,越王秦烈常年四处征讨,连当今天子都要敬让几分,所谓的文官,即便是顶了天的各部尚书,在秦烈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可再看如今这几年歌舞升平,便是那小小的七品议事郎都能在朝会上对着越王府指手画脚一番,朝野内外,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如同明镜一般,以文抑武,乃是当今天子默许之事。 越王府日渐式微,说来说去,就是越王府出不了“人才”。 现在这年月,什么叫人才,读书人才能称得上是人才。 光会舞刀弄棒的,以前叫勇士,叫猛士,叫国士,叫冲锋陷阵之才,现在,叫丘八,叫武夫,叫莽汉,叫臭屌丝,只能说是时代不同了。 文官日盛,即便是秦家去主动巴结,那些自诩风骨的文官们,又有谁愿意与其结交,主要也是秦家人这身份太过敏感了。 如今这大夏朝,入朝为官采取的还是举荐制,当今天子倒是想要推行科举的路子广纳民间英才,可遇到的阻力却是不小。 毕竟举荐制对世家那种高门大阀等于是垄断市场了,饭桌就那么大,凳子也是那么多,若是通过科举,这坐在凳子上的人,少不了要有几个非世家出身的寒门子弟。 越王府无可荐人才,府内子弟又没读书的料子,加上秦家扛把子秦烈常年驻守边关,待在京中的长子秦狰又不善巴结,这几年来,越王府在朝中的权柄可以说是每况愈下,几乎让文官们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一提起“读书”二字,兄弟二人俱都沉默不言。 秦游倒不是因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而苦恼,而是因为穿越这件事,心中想的是要不要“从了”算了。 秦游突然想起上一世有个哲人说过一句话,“来都来了玩玩呗”,现在看来,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秦游想通了,可秦狰却是心情烦躁。 前几日渭南道水患,天灾必然伴随着人祸,一伙自称天命教的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