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上午,下午学生们可以自习或者找老师们开小灶请教,不愿意留着的可以各回各家。 进了明文堂,朗朗读书声此起彼伏,时间还未到,学子们都在自习。 扫了眼年龄不一的学子们,秦游发现这地方挺不科学的。 最小的只有七八岁,大的有十五六的,这学习能力和接受程度相去甚远,完了还学习一样的内容,也不说分个班什么的。 想是这么想,秦游也不在乎,反正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寻了最后一排的角落,秦游走了过去。 学子们都挺勤奋的,盯着书卷竹简目不斜视,倒也没人注意秦游。 上课干什么,当然是睡觉,秦游本就是插班生,字又认不全,一会讲的也肯定是文言文,听又听不懂,杵着干什么,还不如睡觉。 往案几上一趴,秦游开始酝酿睡意。 辰时一到,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学子们纷纷放下书卷和竹简。 老者名叫孙正仑,前朝大儒,虽只是从六品的教授,但是寻常文官见了他多以学生自居,在士林中也是名望颇高。 本朝上学没那么多前戏,什么古德猫宁沃泽法克赛当普利斯之类的,直接开讲。 孙正伦中气十足,开口朗声道:“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拚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肝肺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 讲的也是四书五经,本来秦游因为有点冷睡不着,一听这老头子哔哔一大通,趴桌子上直接就入睡了。 睡着之前秦游还做了个决定,以后一旦有了钱,说什么也要给这位大儒请到越王府,但凡自己失眠的时候就让这老头子在床边读书比安眠药都好使。 孙正仑听着这明文堂内的朗朗读书声,不断颔首,一边敲击着戒尺一边捧着书卷巡视着。 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最后一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秦游异常醒目。 孙正仑怒了,教了这么久的书,学子们困顿的不是没有,可别说睡觉了,就是想打个哈欠都得生生忍着。 “啪”的一声,戒尺狠狠敲在了桌案上,几乎是贴着秦游额头落下的。 原本孙正仑是想呼秦游后脑勺的,不过因为一时气急攻心,手一哆嗦没控制好落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孙正仑逃过一劫。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不说秦游如何,他大哥和他爹肯定得给孙正仑家的房子给点了,要是打坏了,灭满门都不是没可能。 秦游吓了个激灵,抬起头瞅着孙正仑,双眼半天才对上焦。 孙正仑胡子一抖,冷声道:“伸手。” 秦游刚睡醒,下意识将右手伸了出来,只见那戒尺带着破空之声迅速落下。 这一下秦游是真醒了,唰的一声将手抽了回来,戒尺自然落空。 “你。。。”孙正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气的嘴唇子都发抖了。 “那个。。。”秦游揉了揉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学生知错,下次不敢了。” 孙正仑却眼睛一瞪叫道:“如此散漫顽劣,说,你姓甚名谁,何人之后。” 本来秦游还挺尊敬孙正仑的,毕竟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是个直立行走的催眠神器,可一听对方说这话就有些反感了。 你问我叫什么倒也无可厚非,可你偏偏加上一句何人之后是几个意思,咋的,怕打着教育局局长家的亲戚啊? “老夫问你话,为坐而不答,成何体统” 秦游翻了个白眼:“秦游,越王府三世子。” “秦游?”孙正仑瞳孔一缩,随即满脸掩饰不住的鄙夷和厌恶,冷冷哼了一声后说道:“莽夫之子,果然难登大雅之堂。” 秦游一脸毫不意外的神情。 我就知道,不自报家门还好,说了之后肯定得被埋汰两句,果然。 不是秦游脾气好,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满京城都被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带节奏,骂越王府的人太多了,总不能挨个收拾吧,而且这老头岁数这么大了,别说打骂了,就是回句嘴的话,万一对方往地上一趟就开始抽抽,没准越王府半套宅子都得赔进去,还是忍着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