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刑部,骑在马上的秦游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原本,此事是和他没有关系的。 可是他很愤怒,愤怒安之峰竟敢当着他的面颠倒黑白要殃及无辜,就仿佛,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了,就仿佛,他秦游就应该视若无睹听之任之。 所以,秦游很愤怒,愤怒一个衣冠禽兽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仿佛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一般。 越是觉得不应该管,秦游越觉得愤怒。 “七仔。”秦游问道:“你刚刚在囚室之中,听到安之峰说的话了吗。” “小的…听到了。”凤七看了眼秦游,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三少爷,这种话,小的听的多了,这种人,小的也见的多了,这种事,小的更是碰到不少。” “你就不生气?” “生气,怎能不生气。”凤七自嘲一笑:“可生气又能怎样,小的得活着呀,命就一条,爹妈给的,修罗场上闯了无数个来回,至多不过是脸上多条骇人的疤,可脑袋却在腔子上好端端的摆着,像安之峰那种人,军伍里多着咧,小的也看着不爽利,夜里也睡不踏实,吃饭也没个滋味,可至少还活着呐。” “可我是世子,和你不同。” “就因为您是世子,才更得谨慎着,那安之峰看似失了势,可这事谁说的准,您又不是不知道,咱越王府以前当真是夹着尾巴做人,文官骂,监察使辱,小的整日心惊胆颤,深怕有一日…” 秦游挑眉:“深怕有一日怎么的?” “深怕有一日骑司来咱王府里拿人,深怕陛下信了那些文臣的鬼话,深怕三少爷您和大少爷被那些文官们陷害了。” 看了眼秦游的脸色,凤七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知道您气不过,知道您仁善,可这世道就是这般,说句掉脑袋的话,便是陛下,那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说的对,是啊,人,只能苟活着。” 秦游陷入了沉默之中,脑子里回忆起之前廖文之的告诫,夏朝,京城,官场,议政殿,讲的都是一个规矩,谁都别破了规矩,破了规矩,就活成了少数派,会被群起而攻之,轻则身败名裂,重则身死族灭。 “三少爷,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我知道您心气不顺,可廖文之是文官,是尚书,还是礼部的尚书,您真要是弹劾他,这满朝的文官和监察使…” “真是穿越后最大的笑话了,这种人居然还是礼部的尚书!”秦游恨恨的骂了一声,一夹马腹,乌月锥撒开了蹄子开始奔跑。 迎着狂风暴雪,秦游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搞安之峰,不是为了声张正义,而是要证明,向自己证明,自己和安之峰,并不是一类人,虽然都站在云端,虽然都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小簇人,可这并不代表我秦游和你一样是个王八蛋! 回到书院后,秦游原本是想找廖文之指点迷津来着,结果见到启文堂外面极为热闹,进去才知道是南宫奢回来了。 见到了秦游,正在和众人寒暄的南宫奢快步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深深拜倒:“恩主,多日不见,奢甚是挂念。” 秦游面色古怪。 几个门客里,南宫奢年纪最大,也是最要颜面的,虽说成了自己的门客,从来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