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云荣再次披挂上阵,百多匹战马从一艘艘小舟一跃而下,跨上战马,飞云骑挺起长枪杀入敌阵。 不止是不义岛群贼和寇众,飞云骑同样有重返沙场的理由,飞云骑折损了三十六人,一具尸首都没抢回来,他们需要为同袍讨回一个公道,不是复仇,只是公道。 这一次,飞云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也很粗暴,那就是杀人。 斐云荣一马当先,左手持剑,右手持枪,直奔大旗。 是的,尚云道官军竖起了大旗,那是集结军卒的地方,而方武,很有可能在那里。 斐云荣是一个执拗的女子,要想做任何事情,迟早有一天都要做到,要取的人头,也迟早有一天要摘下来。 一骑当先的斐云荣压低身姿,长枪星星点点刺出,与其他飞云骑“挺枪”冲敌不同,而是仗着长度优势快速刺出收枪,这样既省力又不见胯下战马奔驰速度,枪如毒蛇吐信,人马如同出海蛟龙。 雪崩之下,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当踏上这片战场时,没有男女之分,没有老弱之分,更没有善恶之分。 斐云荣面容冷峻,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锐利的枪尖闪烁着夺目的冷光,一百多骑,势不可挡。 敌阵之中,一支又一支大旗竖了起来,在火光之下挥舞着。 斐云荣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杀死拦路的敌军,斩了旗,砍了敌将的脑袋,来回折返,仅此而已。 飞云骑终于冲杀到了第一根大旗下,持旗的,是一个嘴上挂着淡淡绒毛的少年人,或许,还没有秦游的岁数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旁的府兵见到飞云骑气势凶猛,开始抱头鼠窜。 不是训练有素的步卒,根本无法有效的抵抗骑兵。 未佩戴战盔的斐云荣,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战场虽大,敌人虽多,却无法阻挡她找到方武的决心。 斐云荣不知道这位旗手多大年纪,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用刀剑劈砍在了寇众或者飞云骑的身上,她只知道,当战争降临时,慈悲是第一个牺牲品。 胯下战马奔驰而过,大旗折杆而断。 旗手仰面而倒,鲜血让他身上的红甲更为妖异,战鼓鸣鸣呐喊声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生命的终点,有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和风景。 旗手双眼之中再无生机,脸上却带着几许痛苦和茫然。 沙场上,竟有这么美艳的女子,她的长枪,好快。 战争永远都不是浪漫的,无论对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短短十四个字,道出了战争的残忍。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同样是短短的十四个字,又道尽了战争的悲哀。 夜袭发生的太过突然,尚云道红甲官军本就四散而站,想要再次集结战阵岂会容易,而骑在马上的飞云骑最善破阵,更善破战阵初成的军阵。 寇众、不义岛群贼、飞云骑、屯盐卫老卒,跑下船的温家军卒、方家私军、尚云道官军、府兵、辅兵,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整个沙滩上都乱城了一锅粥。 对于方家和温家来说,他们需要战争,所以战争是正义的。 对于秦游来说,大家失去了一切,所以复仇是合理的。 当刀兵之声响起后,正义和合理都变的一文不值,鲜血和人头才是大家所需要的。 滚滚的人头是合理,浸红的大地是合理,最终这一切都要诉诸于血与火。 在同样混乱的战场上,训练有素和滥竽充数之间的差距,一眼就能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