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丑化文斌哥一家……明明,柳花婶是个最慈眉善目的人,每次见了她和饭饭格外热情周到,怎么可能像梦里那样骂她呢。 米秀秀其实跟冯柳花不常见面,两家在一个村,但离得却不近。 米家老房子选址十分讲究,距离村民们的住处尚有一段距离,村民们的住处大都呈带状分布,依偎着海岸线。米家则更靠近合安村唯一的那座矮山——褚云山山脚。 毕竟旧社会里地主跟佃户渔民不是一个阶级,自然不可能住得太近,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到六十年代全国上下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乡下叫四清,城里叫五反),当时米家同村里其他人家相比,除了房子大一点,日常开销其实差不多。 当时米老爷子还在世,他是个深谋远虑的人,瞧见城里的乱象敏锐地意识到危机在逼近,想了想索性在弥留之际安排三房人分了家。 并且嘱托他们一定要吃苦耐劳,低调行事,尽快融入生产队。 更是做主将老房子拆成了三份。 除了老大原地址不动,老二老三都带着拆掉的木翎子、横梁、青砖另划了宅基地,两兄弟牢记亲爹的教诲,没再想旧时的讲究气派,就照着村里其他人的房子建,一家三间屋。 而多余的材料直接捐给村里,由大队长来分配,为的就是让米家那青砖院子别显得太扎眼。 三兄弟起初说好让大房守着老房子,老二老三将宅基地划归到村子中心,如此也方便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后来几经商量他们还是决定抱团建新屋,又将老房子的院子缩小了三分之二,一切可能跟“享乐”挂钩的东西都拆掉,但凡能二次利用的全贡献给生产队。 如此面面俱到,再也无人提起米家建国前是地主的事。 而赵家的房子呢,刚巧坐落在村子出口,临近新乡镇了,两家相距三四里路。 平时除了上工时遇上,也就村里开学习大会,开展扫盲活动时两家人能凑一块,再有就是逢年过节两家互相拜访。可说到底,熟络的也是两家长辈,不是米秀秀。 一来赵家不至于没分寸到让未来儿媳妇过去端茶递水; 二来米秀秀没开窍,什么女儿家的患得患失、害怕婆家嫌弃自己配不上的情绪一丝丝都没有,完全没有想要讨好未来公婆的念头; 三呢,则是米老三两口子自有一番考量。 夫妻俩结婚十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娇娇,素来宠得厉害,哪里愿意让女儿养成甘心做牛做马的软性子,莫说米秀秀没那个想法,就算有,周宗兰也要狠下心把她的软骨头都拆了。 是以米秀秀印象里,冯柳花和赵大有都是非常好的长辈。 连做了这样恶心的梦,沉浸式体验过他们咄咄逼人的架势,她都在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因为说不清缘由的抗拒,她懵懂,惭愧,所以在潜意识给赵家安了罪名,企图让自己的“不懂事不体谅”更正当。 米秀秀瞪着屋顶,眼睛渐渐酸涩。 她又想起了前晚梦到文斌哥回村,昨天就真的证实的事,一番纠结后,她做了个大胆且不理智的决定。 她打算—— 天亮后上赵家看望柳花婶。她想看看,柳花婶是不是真病得那般严重,梦里那个红光满面却表情狰狞的柳花婶会不会也成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还不等米秀秀去验证梦境到底是她的恶意臆想还是预知未来,合安村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更准确的说,是米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你好,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