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观察了会儿:“我总以为袁玉珠蠢,没想到心思还挺细,竟然想扣押我?好大的胆子!待会儿那个陈府的婢女来送饭,宰了她,咱们立刻撤。” “我不。”吴十三将眉笔和小镜子扔到桌上,坐到长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口,淡漠道:“要走你走。” “你说什么?”戚银环一步步走到吴十三面前,就站在他两腿间,盯着他,仿佛要将这个认识了四年的男人看透,忽然一笑,两指点向男人的眉心,柔声道:“那你留下做什么?找机会接着讹袁玉珠?你可以占她一时便宜,能占她一世?” “这仿佛……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吴十三耸耸肩,扭头望向桌上的包袱,他单手解开结,从里头拿出那个装了银票首饰的檀木盒子,故作轻松,笑道:“这是我的,要挣银子自己接活儿去,可不许抢师兄的哦。” “你在和我装糊涂?”戚银环冷笑数声,她忽然坐到了吴十三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歪头媚笑,故意问:“你晓得袁玉珠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吴十三脸色微变,往开推女人。 戚银环紧紧抱住男人,就是不走开,忽然,她猛地吻向男人的脖子,用力嘬了一口,也与此同时,她听见男人愤怒地喝了声,心口一痛,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戚银环笑笑,一滴泪吧嗒落在地上,清丽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和悲怒,扭头朝前看,吴十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不住地用袖子擦脖子。 “你现在晓得了吧。”戚银环摇头笑:“人家是有丈夫的,有家的!” “哦。”吴十三拳头攥紧,又松开,并未有半点情绪起伏,从袖中掏出帕子,打开那檀木匣子,取出只玉手镯,轻轻地擦拭,淡然道:“她有丈夫又怎么了,与我何干?银环,请你别乱嚼舌根,除了生意外,我对她并未有旁的情愫。” “是么?”戚银环慢慢地从地上起来,瞪着男人,质问:“那你为何拎着食盒,在外头等了一个半时辰?” 吴十三故作贪婪,兴奋地数银票,随口道:“我是个有素质的杀手,要诚挚地对待生意伙伴,再说屋里躺了好几日,闷得慌,出去透口气不行?” “行,既然你对她没意思,我待会儿就去杀了她!”戚银环手握住刀把,狠狠道。 “你敢!”吴十三冷眼横过去,完全没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瞬间拔出横放在桌面上的长剑,剑尖对准戚银环的眉心,“袁夫人是我新交的富朋友,你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戚银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痴愣愣地说了句:“为了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人,你居然拿剑对准我?” “所以你别逼我。”吴十三白了眼女人,将剑收回鞘。 “呵。”戚银环刚开始摇头讪笑,后面哈哈大笑,最后冲过去,猛踹了吴十三一脚,她是将军的孩子,天之娇女,从小被父亲捧着护着,从未有人违逆她的意,也从未有人可以伤她如此。 戚银环拂去眼边的泪,高昂起下巴,轻蔑地看向吴十三右边那只画得粗糙的黑眉,极尽挖苦:“是,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被那种貌美妖娆的女人迷了眼,只是吴十三,你配么?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从海外来的昆仑奴,做出种种滑稽可笑的举动,说出的话更像孩童般幼稚,讨人发笑,哈哈哈,你可真下贱!” “你又是多高贵的人?”吴十三并未被激怒,唇角浮起抹讥讽的笑,淡淡道:“当年前脚跟二师兄学了毒、上了床,后脚就在执行任务时将他出卖,害他被乱刀砍死,他可是真心喜欢你的,死前还在喊环儿快跑,多好的人,死的真惨哪。” 吴十三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做出恍然状,不屑笑道:“对了,我想起了,你跟二师兄你侬我侬的时候,居然也在爬宗主的床,用嘴给他……呵呵呵,真是懒得说你。” 吴十三抓起檀木匣子和长剑,径直往出走。 “你去哪儿!”戚银环一个健步冲到门口,拦住男人,她没了方才那般愤怒,显然慌了,猫儿般仰头望着吴十三,嘴张了好几次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怯懦地问了句:“你、你到底要去哪儿?” “你管得着么。” 吴十三绕过女人,打开门扬长而去,朝身后挥了挥手:“赶我回来前离开,我不想看见你,还有,如果寂寞了,请找别的冤大头耍弄去,我不陪你玩。” 戚银环手倚在门框,双腿发软,慢慢地瘫坐在地,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低头啜泣,喃喃道:“我算计二师兄,是因为他骂你是狗杂种,我绝不容许别人欺负你,至于宗主,是他强迫我的,我又有什么法子,十三,你、你真不理我了么?” 夜色如水般凉,不论雪下多大,洛阳城的瓦市依旧笙歌不断,邻近年关,夜市添了许多贩卖年货和对联的,更有那从大食国来的杂耍班子,卖力地表演飞刀绝技。 吴十三心情很差,在瓦市瞎转悠了好一会儿都不能开心,原本想着去酒馆美美喝一顿,忽然想起离开广慈寺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