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千刀的,老娘是欠了你还是怎地?坏了老娘的生意不说,还有脸要这要那。”春娘一边骂骂咧咧,一面倒茶上蚕豆,还加了一碟子酥饼,“喏,这原是给小豆子备的,他明天休沐回家,今儿就先便宜你这死鬼了。” “小豆子还好吗?” “好个屁!光长个,不长肉,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二两重,学里也不知道吃得饱吃不饱。” 小豆子是春娘的儿子,正在念书,十分用功,吃住都在学堂中,一旬才回来一次。 春娘和元墨絮絮叨叨说着,瞥了阿九一眼,问元墨:“这是新人?怎么带到我这儿来了?” “都说了路过嘛。”元墨说着更正,“这位是阿九,是我家客人,不是新人。” 春娘点点头:“你要能找到这样的新人,就该翻身了。唉,你这死小子也该下把子力气,好好去找个像样的撑撑门面,那个茉莉一脸小家子气,不中用!照我说,还是去江南买一个,、江南的姑娘,可水灵着呢!” “知道,春娘就是江南的嘛。” “我就算了,残花败柳,不提也罢。”春娘一脸自嘲。 元墨又坐了一会儿,估摸着外头的姜义也该走了,便道,“这蚕豆好,春娘,给我装一袋子,我带回家去吃。” 春娘便进去装蚕豆。 元墨解下钱袋。 她今天的钱袋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丰满,白天的采买还剩了不少。她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又拿几块碎银子压在上面。 然后向阿九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 阿九算是知道元墨为什么总是这么穷了。 元墨出了门就套上那件白纱。 阿九忍不住道:“你戴着这东西干什么?” 元墨的声音一本正经:“我是鬼。” 阿九微微一愣,明白过来之后,蓦地大笑出声。 元墨还从来没见阿九这样笑过,笑得这样爽朗,这样无忌,笑声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直达星空之上。 有这么好笑吗?元墨讪讪把白纱扯下来,好像确实有点蠢啊…… “死小子!”春娘的家门“哐当”打开,春娘大步而来,“给我站住!” 元墨拉起阿九就跑。 她还没到二十,没有戴冠,头发只束成一束马尾,一跑起来,便左右摆动。 她的手很小,却很暖。 阿九跟在元墨身后,奔跑在黑暗的陋巷。 脚下踏过污泥,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盈。 这一带到底是春娘比较熟,元墨拉着阿九跑了一阵,正庆幸身后没有人影的时候,猛一抬头,春娘不知道从哪条近道上抄过来,已经抱着胳膊在前头等她。 “发财了是吧?了不起了是吧?敢大手大脚花钱了是吧?”春娘把银票连蚕豆袋子一股脑儿塞到元墨怀里,“拿上走人,再来这套就别想再进老娘的门!” “还真发了点财,这点子银子本少爷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元墨笑嘻嘻,指着阿九,“看到这位美人了吗?我正想着有什么法子把她劝去评花榜,那就可以发大财啦,这点钱算得了什么?要不,这点钱算是辛苦费,你给我劝劝她?她不愿意当花魁呢!” 春娘看了看阿九,道:“真不愿意?” 阿九点头。 “不当也罢。”春娘道,“那就嫁给他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