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伶牙俐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前住一起的时候,她也会这样怼他,逻辑清楚,条理清晰,常常让人无法反驳。有时候,他常常会觉得自己养了只小坏猫。 想要她在不违法的情况下穿警服,也不是没有办法。 陆征俯身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云渺条件反射地要躲,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别动。” 制服不厚,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扣在手臂上的坚硬指节和滚烫温度。 一种类似触电的感觉,沿着他握过的地方蔓延到四肢百骸。 霎时间,羞耻感和愠怒弥漫过头顶。 “……你干嘛?” “帮你把袖章剪掉。” 陆征眉骨低垂,声音很近,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冷硬冰凉,带了丝难得的温柔。 “……”云渺别过脸去,将那抹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 陆征将手里的剪刀沿着袖章缝合的边沿探进去,缓缓剪动。稍稍抬眼,视线落在了女孩纤长白皙的脖颈上—— 她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呼吸时,鸦羽似的睫毛煽动着,瞳仁纯粹干净,没来由地让他想起某种白胸脯的鸽子。 “陆队……”何思妍看他握着剪刀一直不动,小声提醒了句。 陆征发现自己走神,也有些意外。十几年前,他曾误入过沼泽地,那种越用力,越陷得深的感觉,竟和此刻万般相似…… 好半天,他才将那枚带着警徽标志的袖章,整齐地摘下来,期间云渺一直僵着没动。 “好了。”他随手将用完的剪刀丢进敞开的抽屉里。 没有袖章的警服,已经和普通的男士外套没什么区别了,自然也谈不违法。 云渺低头看了眼袖子,那个被他摘掉袖章的地方,有一块突兀的深蓝色,和边上的颜色都不一样。 存在过就有痕迹。 感情或者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眼前的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众人禁不住在心里腹诽:“卧槽!不是人!没眼看!” 始作俑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冰山俊脸上很快恢复了惯常的严肃表情。 陆征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可以合法地去吃饭了?” 云渺揉着他捏过的地方,瞪了他一眼。 陆征因为她这一瞪,心情大好,倒是难得地笑了一下。 众人嘴角直抽抽。 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 又是洒咖啡,又是剪袖章,还莫名其妙地笑…… 多年的刑警经验和直觉告诉他们,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极有可能是旧相识。 不过算算时间,这两人差了有小十岁,又不太像。 食堂在后面,走过去并不远。 头顶的风雨被透明的塑料顶棚挡住,斜风密雨,地上还是湿漉漉,白瓷砖地表面沾水,光滑度堪比溜冰场,众人都没有走太快。 何思妍因为云渺冒雨给她送卷宗,已经在心里把她划定为好朋友行列了,一路上话题不断。 “云渺姐,我们食堂的饭菜,平常感觉不到好吃,但是出去蹲点一天回来,就会觉得它非常美味……” “嗯。”她第一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深刻感受过了。人只要饿得够久,无论吃什么,都会成为可口珍馐。 三鲜面端上来,热气腾腾,一人一碗。 食物将冷意驱散,宽大的衣服里,暖意融融,云渺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润,将她的清冷气息淡了一些。 何思妍往碗里加了一大勺醋,“姐,你们麻省理工被称为世界理工之最,是不是要考很多试,写很多的论文才能进?” “不太清楚,我走的特招。” 当年云渺进mit确实是意料之外…… 四岁起,她就对电子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的父母舍得给她花钱,家里有各种各样的电器,色彩斑斓,功能不一。 那些电器都是买回来给她拆着玩的。 十岁时,无论怎样复杂的机器,她看完拆完,就能记住它们的结构,装回去也易如反掌。 后来,一次偶然的意外,陆征发现了云渺的天赋异禀,还找了人专门教她计算机编程,那些同龄人觉得枯燥的文字,她学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