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认为的母亲的忌日。 这般想着,他觉得她是思念母亲了,是愧对母亲了,不由得愧疚万分,心疼至极。 轻轻拥住她,他低声说道:“九儿,你别难过,虽然你娘现在不在你身边了,但她其实永远活着,活在我们的心里。是我不对,忘记你还要为娘守孝。不过你放心,你娘肯定不会责怨你的。要不,我们现在去向她赔罪认错?” 听了这话,艾九儿才想起自己还要为娘守孝,才意识到做这种事也是大不孝,心情更加不好。 连忙挣开了赫连铭的怀抱,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天快亮了,快睡吧。” 说完她便要下床,既然想起了母亲,她便不能再放任自己胡来! 可是,赫连铭拦住了她,他说:“是我不对,你在这儿睡,我去向母亲赔罪。” 她呆了一呆,他便已经下了床,随便扯了件外袍,迅速离去。 她心里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他,她也没有他想的那样在乎所谓的为凤秋守孝,当初之所以说守孝,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并非真正是个孝女。 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长大后也没有母爱感受,是凤秋给了她母爱的关怀,是这个时代的艾九儿给了她那么多母女情深的记忆。可记忆到底是记忆,而不是她自己的回忆,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便不可能有那么深的情感。 所以,她真的没有怨他,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纠结的是那个“妃”字。 许久的冷寂后,艾九儿听到了鸡叫,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她顿觉疲惫,揉了揉脸,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她不知道的是,赫连铭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去艾府跪拜凤秋的衣冠冢,而是去了书房,挑灯疾书,洋洋洒洒笑容明媚的写了一封书信,哪里有半点歉意可言。 若说歉意,也只是在信封上写下“凤秋亲启”二字才有的歉意,只是那歉意却是因为愧对艾九儿而起的。 这厢,赫连铭将写给凤秋的信装入一个写了“沐泽深亲启”的信封中,亲自将信交到心腹手中,命人速速将信送去离水谷。 那厢,艾九儿还在责怨自己不但傲娇的可恨,还越发多愁善感起来,心思再也不如往日那般洒脱明朗。 可她又怎会知道,赫连铭写了一封信,寄给本已在她面前死去的人。 她又如何想得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欺瞒自己已久。 将信送出去后,赫连铭去冷安的院子找冷安,本也没抱希望的他竟看见冷安坐在院子的梧桐树上喝酒,看着地下破碎的酒罐子,便知道喝的不少。 不久前苏渡还跟他说冷安于昨天清晨离开了京城,现在却出现在府里,还这般伤心憔悴,莫非是已经见过了伤他至深的艾心? 冷安确实喝了很多酒,可他还是没有成功醉去,所以他很早就看到了赫连铭,只是装作没看见,直到赫连铭走到树下,他才痴痴一笑道:“你来了。” 只是一句废话,却将他心中的痛楚尽数表现出来。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肯定是知道我会难过,你才来安慰我的,这便是三个字所涵盖的意思。 赫连铭嗯了一声,抱起一个还未开封的酒罐,靠在梧桐树上开了封,喝了一口才道:“我来了。” 同样是废话,却也将他的情谊说了个透。 我来了,我当然要来,你肯定知道我会来,却还是让我看见你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又怎能不来安慰你。 太阳越升越高,树枝上的残雪开始融化,有不少雪水滴落在赫连铭的身上,他却仿若不知,就如同树上的冷安一样,丝毫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事情。 冷安抱着的酒罐空了,他如同以往那样将酒罐扔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然后他跳了下去,又抱起一个酒罐,却没有飞身上树,而是和赫连铭一样,靠在了树上。 两人背对背靠上,中间隔着一人环抱的梧桐树,离的很近,又似乎离得很远。 忽然一阵北风刮过,冷安打了个冷颤,目光清亮了些许,呢喃出声:“她走了。” 赫连铭很意外,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嗯了一声,问道:“那你呢?” 她走了,那你呢?你的心有没有跟着一起走?你的爱是否放下了,你的恨是否也放下了? 冷安总是明白赫连铭话中意思的,就如同他总是了解他的,所以他的回答也很简单,简单得只有三个字:“我不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