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弛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兢兢业业半辈子,也始终是外臣,这荣华富贵能保多久?如今她居然还把太子给打了,你就不怕将来新君继位,来找我们算账?” 楚夫人咬了咬牙,道,“我只知道,孩子是我的骨肉,相爷如此怕,大不了将来我带着孩子们离开,不拖累你。” 这话一出,众人震惊了。 夫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夏暗自在心底为母亲鼓掌。 对嘛,这样才够硬气,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整日还曲意奉承这个渣男做什么? 她也附和道,“就是,如若父亲担心我拖累您,我自己离开便是。” 楚弛气得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妻子,又指了指闺女,怒道,“疯了,你们都疯了!居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纲常伦理何在?都给我滚回房中去!” 楚夫人没说什么,只是一拂袖,转身离去。 姜夏与楚锦兰忙跟上母亲的脚步,齐齐出了房去,将鼻子都要气歪的楚弛一人丢在原地。 待送母亲回了自己房中,姜夏与楚锦兰便再往自己房中走。 楚锦兰对方才的情景心有余悸,趁此时无人,问道,“漪兰,父亲与母亲会不会真的分开?” 姜夏道,“应该不会吧,父亲最要脸面,若是一把年纪丢了妻儿,岂不是要被别人笑死。” 那倒也是。 楚锦兰稍稍放了放心,又问道,“方才父亲那样生气骂你,你怕不怕?” 姜夏笑了笑道,“他若是一气之下将我赶出去,我还乐得自由。” 楚锦兰叹气,“我若是能像你一样潇洒就好了。” 说着又不由想起今夜御花园中的情景,忍不住留起来眼泪。 姜夏叹道,“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楚锦兰擦了擦眼泪,鼻音浓重道,“可我还是伤心。” 那可是她一次喜欢的男子,怎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不堪嘤嘤。 姜夏道,“你该庆幸是现在看清了他,若果真有一天,嫁给了他才识得其真面目,岂不是哭都来不及?” 楚锦兰流着泪点头,“也是呜呜呜……” 这大抵是个瓶子成了精吧,姜夏无奈递上手帕,又安慰道,“哭吧,把你脑子里的水都哭完就好了。除了嫁男人,女子也还有其他许多事情可以做的。” 楚锦兰,“……” 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好像很有道理。 ~~ 人间半日的闹剧,九天之上,南极琼林里的酒宴才开始没多久。 今日是南极帝君束易做东,宾客也不过三个老友,龙君瀛昼,北溟之主苍泽,以及北极帝君紫桓。 酒桌就摆在四季如春的琼林之中,镇桌之宝,便是鼎鼎大名的南极美酒流霞醉。 束易一边为三人斟酒,一边叹道,“这壶流霞醉存了不下三百年,能把你们凑齐也是不易。尤其是瀛昼,好不容易等你从水底下睡醒,又是常常不见人。” 苍泽笑道,“这个见色忘义之人今日能给你面子,也算难得了,知足吧。” 说着又问瀛昼,“最近与你那位姑娘发展到哪一步了,何时请我们喝喜酒啊?” 紫桓闻言,一脸意外道,“你才醒来没多久,就有喜酒可以喝了?” 瀛昼端起酒杯,道,“大抵要先吃过岫极宫的满月酒才成。” 说起来,北极帝后临盆在即,紫桓马上要迎来第二个孩子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紫桓举杯一笑,“好说,到时万望诸位一定赏脸。” 四人齐齐碰杯,终于尝到了流霞醉的滋味。 唔,甘冽清甜,透着微微的辣意,宛若流霞划过喉间,叫人沉醉。 “好酒!” “流霞醉果真名不虚传。” 束易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酿的。”说着再度给几人斟满。 只是未等再举杯,却见白翊匆匆来到桌前,对瀛昼道,“君上,方才,凡间出了一些事。” 瀛昼唔了一声,“何事?” 白翊低声与他耳语一番。 瀛昼挑眉,“她可有吃亏?” 白翊道,“那倒没有,是姜姑娘把对方揍花了脸。” 正悄悄听八卦的众人闻言不由挑眉,相互看看。 束易叹道,“看来又是一个厉害角色。” 另两人点了点头。 却见瀛昼颔了颔首,与他们道,“今日先喝到这里,我先走一步。” 说着便从酒桌前立起身来。 束易不满道,“你这个人,总是如此,真是扫兴。” 苍泽也一脸嫌弃,“下回不要叫他。” 还是紫桓笑道,“心间有所牵挂,你们这些光棍是不会理解的,去吧,我等会儿也要回去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