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送公主下去换身衣裙。” 桃夭公主离开,他转头,瞅着七海,七海眨眼笑,紧跟着……七海不答一言了。 安阳王在府上,最近心情都不大好。陶老昨晚受了箭,现在还在静养。 再如何,陶老也是安阳王的岳父,安阳王紧张他的情况,也后怕因为自己,陶老会撒手人寰。 所以他抬头,直视刚刚捉弄风清扬成功的七海,他那眼睛落在他的脸上,瞳仁里,七海正经地站着,站得笔直。那万年不变的绚丽笑容,灿烂如日。 “本王听说,安之若被孟绫世子给抓进了京都大牢,是你给救下来的。”安阳王这么说,的确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在里头。 七海躬身,不想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他浅笑着答,“是。” “哦……”那一声哦,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意思,又像在反问,又像在逼迫。 风清扬的目光略略惨淡,他吐了一口气,替七海应了,“父亲,安之若菩提庙路林子里,被人诬陷,我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才令七海救了他。” 七海惊喜地看着风清扬,哪里想到,他会往自己身上揽? 安阳王诧异,二人的关系难道这般好,“清扬,安之若昨夜差点儿杀了你外公?” “若非……陶老刺激,兴许之若兄不会这么做!”风清扬跟着回,他的身体很虚弱,说话时都了无生气,现在更是。于是他替七海说好话后,安阳王也拿他没有办法。 “清扬,陶老终究……是你的外公!”安阳王说了这句话后,不想继续在大厅里待下去。 他跨出房门,脸上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沉重,干裂嘴唇下边,那缕胡须都在颤动着。 看着父亲动怒离开,风清扬心里不好受。可想着闻步知那些话,他又觉得,是自己活该。 他既然有能力利用七海,就总该付出代价。 “你父亲生气了?”七海坐在风清扬的旁边,他笑着碰了风清扬的胳膊,“谢了啊,刚才帮我忙。” “你是我的贴身护卫,我自然该护着你。”话出口,就发现七海挑着眉,脱口而出地问他,“你父亲怨恨之若兄,他也会怨恨我。这几日只是小小责备,他日就说不准会是什么了?” “他也许会杀你!”风清扬总是喜欢直接地将七海那脑海里想得那些事儿,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貌似他内心很澄澈,并没有什么旁的目的。 “你父亲一直都很想杀我?”七海眨着眼睛,那浓黑的睫毛下,目光透亮。 自信的光芒。 然而,不及风清扬错愕,七海又说,“可是你父亲却杀不了我?” 风清扬反问了一句,“是因为我么?” “可不。”七海自然不会拆穿他为何要如此护着自己的真实理由。因为他何曾不是如此,也许他并不会对风清扬做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儿,七海想得很透彻。 他是希望跟在风清扬的身旁,去查询自己大师兄寒沉死亡的真相的。如今真相未曾大白,他就不会离开安阳王府。不离开的法子,是做风清扬的贴身护卫。 风清扬目光忽明忽暗,他能看透七海,七海也能看透他。他好像陷进了一个可怕的深渊。 这会让他焦灼乃至不安。 桃夭公主换了衣裳过来时,安阳王已经走了。 七海想躲,给二人腾空间,但桃夭公主上前,刚微笑地用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说出一句清扬哥哥时,对方面无表情地擦身而过。 好像没有看到她一般? 就这样,桃夭公主仿若吃了闭门羹,再没有任何感情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安。 也许是失落。 “小姐,您可是陛下册封的桃夭公主,身份并不卑贱,为何一定要如此低声下气啊?” 那丫鬟是随着桃夭公主从陈家出去的,陈家落败,桃夭公主进宫,她也跟着一路进了宫。虽说年纪轻轻,胆大妄为。但好在个性爽朗直接。 面对风清扬的冷漠,她总忍不住为桃夭公主说点儿什么。 桃夭公主目送着风清扬的背影,她抿了抿唇,风掀起她身上的婢女衣服,发在风中缱绻。 她捏着手帕,困惑在心里扎了根。 明明近在咫尺,为何不爱?是不敢,还是不能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