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哄走了。” 花妩既好气又好笑,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周璟竟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但是仔细想一想,好像又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花妩率人到了乾清宫,几个值守的太监正在小声说话,见了她来,忙不迭噤声行礼。 花妩命其中一人去通禀,不多时,那人回来了,恭恭敬敬道:“皇上宣了,贵妃娘娘快请。”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花妩还没进殿,就听见里头传来天子逗狗的声音:“绒绒,捡回来。” 紧接着,是一阵叮铃铃的脆响,有道黑影自殿门口飞蹿而过,叼住一个竹编小球,兴奋地跑回去,动作一瘸一拐,正是她养的狗。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玩得还挺欢,把她这主人都抛在脑后边去了。 花妩踏入殿中,向周璟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周璟正坐在御案后,将那竹编小球拿在手中掂了掂,往外一抛,大黄狗立马一个飞扑冲了出去。 周璟专注地望着那狗,口中问道:“这么晚了,贵妃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花妩在他身边坐下来,神色微讶,无辜道:“难道不是皇上让臣妾来的吗?” 周璟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道:“朕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花妩盈盈一笑,眼波柔亮,道:“绒绒是臣妾的心肝宝贝,上哪儿都要带着,皇上把它捉来乾清宫,不正是想要引臣妾前来的意思么?” 她说着,一手支着下巴,靠在御案上,凑近些微微仰着看他:“难道说,是臣妾会错意了?” 周璟目光深邃,嗓音淡淡道:“贵妃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哎呀,”花妩面露懊恼道:“臣妾上当了。” 周璟就静静地看着她故作姿态,然后拿过一本奏折翻看起来,花妩的目光一转,落在他手边的一个物件上,她随手拿过来,发现那是一个玉坠,上面悬着明黄的丝绦。 坠子没什么稀奇的,上好的羊脂白玉,刻着九龙纹样,但是有趣的是,那玉坠当中还嵌着一枚透明的琥珀。 花妩来了点兴趣,她举起那琥珀对着烛光,质地晶莹剔透,色泽金黄,犹如玛瑙一般,十分漂亮,但那琥珀里凝着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一只黑不溜丢的小虫子。 它只有半粒蚕豆大小,细细的触须,双翼向两侧展开,表面光滑,头颈处是红艳艳的色泽,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巴上散发出莹莹的金色微光,在烛光下尤其醒目。 花妩端详了一会,忽然发现,原来这竟是一只萤火虫。 它被人用精巧的手法凝在了这块琥珀之中,不知是如何炮制的,就连它尾巴上的荧光都保留了下来,萤火虫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那琥珀中振翅飞出来。 花妩从前见过这玉坠,可她从来没仔细观察过,其中还有这样的奥妙,她看着那只萤火虫,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一闪而逝,等她细细查究时,却又捕捉不到了。 这种感觉实在古怪莫名,花妩轻轻摩挲着那枚琥珀,脑海中隐隐约约闪现几幅画面:她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绣袋,数点微光自其中冉冉飞了起来,黄澄澄的,闪烁不定,像天上落下的星子,轻盈飞舞,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有人曾经给她送了一袋萤火虫,还有一封信。 信中写了什么? 花妩已经不记得了,那实在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她向来就是一个擅长遗忘的人,倘若有什么人或者事令她不开心了,她便会刻意将其的存在抹去,并且还会记对方的仇。 就像阿瑾一样,花妩虽然已经不记得阿瑾长什么模样,但是她始终会记得对方骗过她。 花妩看向帝王,他正在翻看奏折,大约是有些不悦,男人的剑眉略皱起,眉心拢起一个浅浅的褶皱,烛光在他的面容上投落些许影子,使得原本就俊美的容颜显得愈发深刻起来,像是有人拿了墨笔细细描摹过一般。 花妩想着那只萤火虫,心中忽然微动,像是有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带起浅风,大约是她注视的时间有些久了,周璟终于有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