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不住摇首,流着泪,抱住太后的腿求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姑母,求你别让璟哥哥知道,他知道了我一定会没命的!” 毕竟是自己一向疼爱的侄女,这般哀求不止,太后到底心软了,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明日回府,往后无事不要入宫,免得皇上看见你再想起来什么。” 花想容脸色陡然一白,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是,多谢姑母,侄女明白,往后再不给姑母添麻烦了。” …… 绿珠捧着一个朱漆雕花的描金托盘在宫道上匆匆行走,眼看天色擦了黑,她加快了步子,途径春宁门时,听见一个女子声音向人问道:“那个……请问坤宁宫往哪边走?” 绿珠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天光有些暗,只隐约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大概是哪个宫的宫婢,新来的吧?连坤宁宫都不会走。 她问的那个小太监答道:“顺着这条一直走到头,左转再右转,就是坤宁门,你脚程快些,一会该下锁了。” 他说着,看见绿珠,哎了一声,连忙笑道:“绿珠姐姐这是要回去呐?” 小太监指着那个婢女道:“巧得很,这个姐姐说要去坤宁宫,找不着路,有劳姐姐捎她一程。” 绿珠住了步子,上下打量那婢女,她有些躲闪,形容仪态总有一股小家子气,不太像宫中的人,绿珠起了疑心,问道:“你去坤宁宫办什么差?” 那婢女忙道:“没什么,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就更奇怪了,绿珠没再追问,她还要赶着回去,没工夫在这里逗留,于是打了个招呼自己走了,没走多远,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婢女竟然跟在她身后,一副鬼祟的样子。 桌案上摆着一个白瓷的碟子,里面盛满了细小的珍珠,洁白圆润,皆是上品,花妩用线穿起来一粒,看它骨碌碌滚下去,落在桌上,发出轻响。 绿珠从殿外进来,道:“主子,奴婢方才遇到一个很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打听咱们坤宁宫。” 花妩低着眉眼,认真地串珍珠,随口道:“怎么个鬼祟法?” 绿珠道:“就是……闪烁其词,问她做什么也不肯开口,还说要见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我?”花妩抬起头,笑了:“让她进来,问一问。” 绿珠去了,不多时,两个年轻力壮的太监把一个婢女推搡了进来,她穿着浅碧色的衫子,不是宫中的样式,花妩看了一眼,略微讶异:“原来是你?” 绿珠看了看那形容瑟缩的婢女,迟疑道:“娘娘认得她?” 花妩道:“认得,花想容的人。” 她慢条斯理地串着珍珠,一边道:“听说你要见本宫,怎么,是花想容有事?” 出乎意料的,那婢女小声道:“不、不是。” 她像是十分害怕,却又强自给自己壮胆一般,挺了挺背,道:“奴婢是自己来见皇后娘娘的,求、求娘娘救命!” 明月说着,往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那头磕得很实在,砰的一声,听得绿珠脑门都疼了,花妩这次是真的讶异了:“救命?救谁的命?” “奴婢的命,”明月顿了顿,语出惊人道:“也是救娘娘的命!” “放肆!”绿珠斥道:“咱们娘娘好着呢!” 花妩摆了摆手,她对手里的珠串彻底没兴趣了,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婢女,道:“你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才好知道怎么救你我的命啊。” 明月见她信了,心中大定,急忙道:“是小姐,小姐她要害您。” 这个花妩半点不意外,她托着腮问道:“她怎么害本宫?刺杀吗?” 明月连连摇头,四下看了看,小声道:“是、是蛊术。”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明月继续道:“她从前在晋北遇到一个方士,跟他学了蛊术,那蛊术十分厉害,真的能咒死人的。” 花妩听罢,十分好奇道:“她咒死过谁?” 明月答道:“她把姑爷咒死了,因为常老夫人待她严苛,她也下了咒,姑爷去后,老夫人也病倒了,没心思管她,她才借口回了京师。” 花妩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知道人是她咒死的呢?听说她那个夫君体弱多病,兴许是自己病死的也未可知。” 明月急急道:“肯定是咒死的,奴婢亲眼所见,小姐她用银针刺心法,刺那个小人的心口,而姑爷死的那一天,也一直在喊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