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 他将遮住双眼的安全帽摆正,看傅天河动作熟练地戴上另一个,把系带扣好。 “我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就隔着一个栅栏,刚刚叫同事扔过来的。” 傅天河的人间迷惑行为给陈词整不会了。 ——如果这矿车之前出过事,他为什么还敢带自己来?如果没出过事,那又为什么要戴安全帽? 帽子扣在头上,戴着就戴着吧。陈词稍一研究,自己把安全帽的带子系上。 傅天河看他戴得不好,没有习惯性地直接上手,而是询问道:“我帮你?” 陈词没让他碰:“我自己来。” 傅天河被拒绝,倒也没生气,他告诉陈词应该怎么弄,看陈词自己重新整理好。 总之,最后陈词和傅天河每人头上一顶安全帽,坐上了矿车。 和大多数过山车一样,矿车一排能坐两人,等待其他人上来的时候,傅天河左右看了看,转过来问坐在他右边的陈词:“咱俩能换个位置吗?” 没等陈词问,傅天河就指指他右边的假眼,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太能看到右边的东西,你在我左边,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看到。” 陈词愣了下,随即他点头应了声好,和傅天河互换位置,坐到他左边。 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检查安全带,陈词头戴安全帽,抓住前方的金属栏杆。 很快矿车启动的声音响起,矿车缓慢地向上爬升,在到达顶点时几近停滞,然后瞬间加速,呼啸而下。 其他乘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旁边傅天河兴奋地和他说了些什么,陈词没听见,他耳边全都是猎猎的风声。 肾上腺素前所未有的飙升,感觉是那么奇妙。 心跳加速,呼吸屏住,陈词忍不住更紧地抓住拉杆,抿着唇不发出丁点声音,加速度就要剥夺对身体的控制权。 矿车倾斜着冲进隧道,气压的骤然改变让耳膜嗡鸣。 几盏小灯挂在壁上,这一瞬陈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在机械之物的腹地,一切都在震动,零星的碎屑从顶部掉落,砸在安全帽上。 十几秒后,眼前又重新亮起来,崭新的区域呈现在陈词眼前。 他们离开了13号信息处理区,沿着曾经运输物资的轨道,来到了旁边的能源选洗区。 在这里,大量能源经过采样检验,再被提纯送往动力室。 阳光无法到达的地方,陈词第一次看到了信标辰砂真正的样子。 充斥着蓝色液体的管道四通八达,它们从至深的海底抽取而来,数百年来流淌在辰砂的血管中。 人们在下方建立城市,在莹蓝的光芒和信标运行的声响中,习以为常地生活着,尽可能开发每一寸空间。 三分钟后,矿车减速,回到信息处理区的乐园,停在了初始位置。 傅天河意犹未尽地解开安全带,拍去落在肩头的粉尘,对陈词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陈词点头,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掌心里全是汗迹。 这是害怕了吗? 傅天河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暗中发笑,不愧是九月,就连害怕的时候都一声不吭。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傅天河就要下车,陈词却没有起身。 他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汗,琥珀色的眼望着傅天河,终于开了口: “还能再来一次吗?” . 而在他们头顶三千米处。 陈念被智能管家吵得忍无可忍,愤怒地睁开惺忪双眼。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晚上是陈念玩得最欢的时候。 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他回家时间本身就比较晚,还经常自己锁上卧室门,搞点睡前活动。 昨晚他喊着沙弗莱去外面花园逛了一圈,回来后也没接着休息,又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造作到了半夜,才躺倒床上。 结果一大早智能管家就开始叫他起床,陈念蒙上脑袋权当听不见。 奈何这东西一直吵个不停,陈念又实在找不到它的开关在哪儿,只得屈服。 “殿下,半小时后您还有钢琴课程。” 陈念对音乐的造诣只有夜总会里打碟,他眉头紧皱地翻了个身:“我不舒服,今天请个假。” “您不舒服?请允许我立刻联系实验室,为您做详细身体检查。” “不用,多睡会儿就好了。”陈念闭着眼,道,“这几天的课程全都给我推掉,等下周再补。” 智能管家:………………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