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声音掐灭在喉管中。 世界安静了。 傅天河下手终归是有分寸的。 他不过是要教训这个人一顿,没想往死里揍,也怕如果太狠会吓到陈词。 嘴里不干净没事,地下城有太多人的嘴都比粪坑还脏,但拿九月说脏词,他忍不了。 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着,双手狼狈地护住头脸,尽可能蜷缩身体,以免腹部再度承受重击。 类似的争抢在垃圾场里早就再平常不过,好东西太少,前来拾荒的人又太多,人人都想把看到的物件收入囊中,对骂和斗殴都已是家常便饭。 傅天河身为年轻力壮的alpha,很难有谁打得过他,但他一般很少与人起争执。一是傅天河本来就不是爱寻衅滋事的性子,二是他有技术在身,能把垃圾变废为宝,也就不太在乎那些没多少改装价值的物件。 但这不意味着他好欺负,特别是还当着陈词的面。 傅天河活动着拳头直起身,冷冷地盯着痛苦呻吟的男人看了几秒,随手将散落在一边的塞缪尔顿元件组拾起来。 “走。” 期间默不作声地一步一步挪移着,已经远到快要离开视线范围的陈词闻言迈开步子,重新回到傅天河身边。 他看了眼还在地上蠕动的男人,精神力悄然铺散到铁钩掉落的地方。 无形的控制下,两指粗细的铁钩从末端开始卷曲,短短十几秒,就弯成了一卷蚊香,免了男人突然暴起抓住铁钩再去伤人的所有可能。 傅天河把麻袋抗在肩上,再也不看挣扎着起不来的男人一眼,带着陈词回去。 alpha一改平日的欢脱,彻底沉默了,他脸颊线条因后牙咬合而紧绷,眉峰也皱着,到现在也没舒展开。 陈词瞅着他的脸色,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傅天河突然就生气了?明明他原本打算和那个人好声商量的。 而且傅天河很想拿到那个零件组,最后却表现得要不要好像也无所谓的样子。 陈词歪着头观察了会儿,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傅天河没看他,只留给陈词一侧漆黑的眼瞳:“嗯,有点。” 陈词:“因为他想抢你的东西吗?” 傅天河沉默一瞬:“嗯。” 陈词若有所思,可傅天河现在已经把元件组拿回来了,又为什么还在生气? 他是不是应该劝劝傅天河? “别生气了。”陈词发自内心,无比真挚地道,“万一把自己气死就不好了。” 傅天河一哽。 他终于看向少年,眼中多了几分无奈,认真纠正道:“你可以换一种说法,比如:生气伤身。” 陈词立刻改口:“别生气了,生气伤身。” 陈词对人情世故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吧,起码能算得上知之甚少。 少年身上有一种很难被察觉到的钝感,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包裹在外面,一切外界刺激都被削弱到极度轻微的程度,才能被他感知。 可陈词明明那么聪明。 傅天河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人的智商和情商真的是完全不相关的两种东西。 但被陈词这么一搞,他心中的郁结一下子消退不少。 甚至还有点庆幸陈词不懂他生气的原因。 两人回到矮蓬,傅天河把塞缪尔顿元件组放在机床的桌上,他稍微收拾一下,开始一边拆卸,一边给陈词讲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