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有闻到吗?陈词有点不明白,他的鼻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房间昏暗又十分安静,是最适合恢复的情况。 几分钟后,k41轻轻动了动,它抬起头,像是根本不记得方才发生过什么,重新站起身,似乎还挺奇怪傅天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天河擦净地板上的口水,又把被折腾得四处都是的尿垫收拾整齐。 陈词只是蹲在原地,轻轻地抱着比格,无声地安慰着。 傅天河收拾完,道:“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宠物医院,不用太担心,癫痫本身倒是问题不大,就是要注意发作的时候别碰到什么东西。” 陈词点点头。 傅天河:“那我就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傅天河离开房间,几秒钟后,陈词听到隔壁房门关上的声响。 他轻轻舒了口气,揉揉k41的脑袋。 那场太过真实的噩梦,被k41的倒地打断,说起来也是帮了陈词一个忙。 那是他此生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陈词闭上眼。 负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来,抱住正在发抖的他。 陈词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ashes。 它既不是实验室试管里的样品,也不是报道上冷冰冰的数字,它是感染者的痛苦哭号,浑身溃烂,最终整个人化作晶体生长的养料。 它无药可医,感染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被从内到外地蚕食殆尽,最终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化为最狰狞的模样,走向死亡。 无需任何劝说的言语,最震撼人心的,永远是沉默。 陈词生来感受不到情绪,但那样的痛苦已经强烈到凝成实质,冲击着他的神经和心灵。 小小的陈词用力握着负责人的手,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我……能做些什么吗?” 也许正是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又也许是因为天生情感缺失,陈词至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白塔。 ——他自愿作出牺牲。 只是现在,他也想要多一点的自由。 陈词陪了k41一整夜,他不愿再睡去了,谁知道梦会不会重新找上他? 第二天一早,陈词和傅天河带着比格前去宠物医院。 听说它是退役的实验犬,医生做了最详细的体表检查,发现k41的头部留有一处疤痕。 医生:“可能得拍个片子。” 陈词:“拍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的表情不是太好:“它脑部被植入了芯片,芯片持续放电,会干扰脑部正常的电波活动,让它持续性地突发癫痫。” 傅天河“啊”了一声:“那要怎么办?能取出来吗?” “能是能,但毕竟是脑子里的东西,我们得详细研究一下手术方案,而且费用可能不太便宜。” 陈词:“没关系,我们付得起。” 医生点头:“那好,我们再去研究一下,一会儿还得做其他的术前检查。” 医生走了,陈词和傅天河坐在长椅上,k41安静地趴在他们脚边。 一只前来打疫苗的美短昂首挺胸地走来,经过小狗面前,放慢了脚步。 k41抬了抬眼皮,小猫突然受惊了般,一溜烟地跑走了。 之后k41又被叫去做了其他检查,相较于一般的比格犬,它实在太瘦了,抽血抽了五六次才成功,医生一次次地将针头扎进前肢,k41一声不吭,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检查结果还不错,除了贫血外没有其他大碍。 但这种程度的贫血是不能做手术的。 脑子里的芯片当然越早取出越好,医生建议先进行输血。 护士开始询问有没有大型犬的主人愿意让自家毛孩子献血。 “它怎么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见护士在问,主动问道。 傅天河赶忙道:“它是只实验犬,我们才领养不久,现在查出来脑部有之前实验植入的芯片,会不断放电引发癫痫,想做手术取出来的,但它贫血,还不能动手术。” “这样啊,好可怜。”小姑娘来到k41身前,她养狗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只比格犬和其他狗的眼神不一样。 那种畏缩的,胆怯的眼神,很难叫人不心生怜悯。 “蛋仔应该可以。”她叫过来自己的狗,是一只皮毛蓬松油亮的阿拉斯加,“先看看血型能不能配上吧。” 这只名叫蛋仔的阿拉斯加重达九十多斤,各项要求达到了献血标准,配型的结果很快出来,很幸运,它和k41的血型相同。 小姑娘拍拍阿拉斯加脑袋:“就让蛋仔来吧。” “真是太谢谢了。”傅天河当然不能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人家的好意,虽说是无偿献血,但他怎么也得给这只阿拉斯加买点东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