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疼痛如影随形,聚集在胸腔内,包裹着颤动的心脏,它再也无法保持每分钟75下的稳定节律。 呼吸紊乱,感知错位,这是陈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浑身像是栽进冰窖中那样冷,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肩头中微微散发出的热度。 那是沙弗莱在他身上植入的芯片,一旦他的身体指标出现大幅度波动,芯片就会发送信号,请求救援。 陈词艰难地聚集思绪,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被痛苦溺毙。 他必须要……快点醒来。 也许只过去几分钟,又或许经过了漫长的数个小时。 那剧烈到如同将心脏整个捣烂的疼痛终于消退了些许,陈词开始能够顺畅地呼吸。 他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悠长,尽可能让身体快速缓过劲来,同时默默积蓄着体力。 陈词明白,身体上正在遭受的痛苦,反而会让精神更加超脱明朗,此刻他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周围情况,习惯性地想要释放出精神力,进行探知。 却无事发生。 陈词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像往常那样顺畅地释放出精神力,自十五六岁时起,那股玄妙的能量就被他极好地操控,如同看不见的肢体,同为身体的一部分。 如今他的意识海中空空如也,仿佛被彻底抽干了,只剩一片荒芜。 不,不是干涸,而是……被强行压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是面对如此困境,陈词也没有慌张。 他凝神思索着,事发的前一秒,他和傅天河还在酒吧里一同喝酒,从旁人口中探听管道集中区的消息。 他们已经在酒馆中待了近两个小时,陈词拒绝傅天河那份淋了枫糖浆的可丽饼后,始终都喝着手里的淡酒。 他和陈念不同,没有酗酒的习惯,顶多也就是微微抿上一口,装装样子。 所以说不太可能是酒里出了问题,酒杯始终未离开他的视线,精神力更是悄然散布着,不可能有谁趁他不注意,往里面加了料。 难道说……是陈念那边出了问题? 这是唯一可能的情况了。 陈念他究竟怎么了? 陈词无法想象,但他隐约有种猜测,自己正在感受到的剧烈疼痛,可能是源自双子之间的心电感应。 如果是这样,那陈念…… 不行,得赶紧去问问沙弗莱。 陈词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终于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 然而他看到的,却并非傅天河熟悉的关切面容,而是一条条竖在眼前的金属栏杆。 这里是…… 陈词抬了抬眼皮,现在他就连眼球都相当胀痛,稍微一动都带来强烈的酸胀,更多的景象被捕捉,昏暗灯光中,一切都带着不详的重影。 房间阴暗,顶部很高,以陈词这个姿势无法看到尽头,它整体呈方形,空荡荡的,墙壁斑驳脱落,像是某个废弃掉的区域。 而他正被关在一座铁笼内,牢笼的顶部和基底都由能够阻隔精神力的原石打造,所以他才无法进行感知。 “你醒了。” 陈词自以为做得悄无声息,却在刚睁开眼不过十数秒,被发现了。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似乎知道陈词,现在没有抬头去看的力道,脚步声一下下地响起,一轻一重,如同拖着两条截然不同的腿,主动走到铁笼跟前。 陈词看到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反射着的暗金色都能够照出此时他狼狈的模样,这人左腿的裤脚层叠着明显干瘪,和右侧脚踝对比鲜明。 这一刻,陈词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男人在笼子前停下来,他俯下身,金属手杖从铁笼的空隙穿过,准确无误地挑起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