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清浅金色,幻化成一轮滚圆。 从古至今,无论西东,人类对那高悬夜空的月亮,总是充满着太多想象。 广寒宫中仙子和捣药的玉兔为伴,吞月的天狗被锣鼓驱赶;塞勒涅的银色马车经过拉特莫斯山,乘坐新月遨游夜空;上中央城遗址中古人以金字塔对月祷祝,祈求智慧;月读杀死了保食神,被姐姐天照大神怒骂,从此日月交替。 然而真正的月亮呢? 古老传说中存在的美好想象从未存在,在月球之上,有测量员一号,阿波罗十五号,玉兔号探测车,有尼龙制的星条旗,宇航员们的脚印和呕吐物,有圣经、美元和纪念碑。 幻想和现实,在此处交叠。 数据喷涌着,在周围形成数不尽的奇异景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终流转着,凝聚在兄弟俩眼前。 只有短短一句话。 【救救我】 呼吸在这一刻滞住,所有的瑰丽画面骤然熄灭,数据冻结。 信标所处的数据区渐次亮起,以缺了一角的六芒星形态,将兄弟俩和最后的讯息,围绕在中心。 一道道人影浮现,身着赤色华服的年幼女孩,衣衫破烂倒吊着的青年,抽着水烟的丰腴妇女,低垂眼眸的鹤发老人,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 它们形态各异,年龄各异,性别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眉心中央都有一只竖直的眼瞳。 红色,蓝色,绿色,紫色,灰色。 那些眼睛睁开,凝视着站在中央的双子,无机质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情绪。 嘶…… 陈念忍不住低低倒抽一口凉气,他认出这正是此前大家遭遇众多海皇,最后坠入其中的眼睛们。 “cinnabar。” 沙弗莱低声道,他用手肘碰了下身旁呆滞的傅天河,在傅天河回神之际,和他一起来到了陈词陈念的身边。 傅天河手脚发麻,也许有一颗虚拟心脏正在他胸腔中狂跳不止,又也许只是神经紧绷造成的幻觉。 那风格一致的华服,精致到近乎非人的完美面容,还有眉头中央竖着的眼瞳,都让他不自觉想起曾在梦中见过的,飘在粉色湖面当中的女人。 还有她破碎身体里留下的金色眼睛。 在场的四人当中,只有沙弗莱此前见过信标的核心程序,同样他也最为坦然。 “这几次您一直都没有出现,是为了在这里同我们见面吗?” 沙弗莱望着仍旧面无表情的cinnabar,在他们身边,月光遗留下来的最后消息安静悬在空中,短短三个字,却那么刺目,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cinnabar安静望着他,无动于衷。 沙弗莱本来也没期待它能详尽回答,直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最先开口的,是倒吊在半空的gibbsite:“十九年前月光的坍塌,完全超乎我们预料。” astrophyllite:“吾等持续呼叫了三天,终于收到了它发来的讯息。” chalcanthite:“月光修好了损坏的通讯频道,也向我们说明了此时正在遭受的深重危机。” 虚无缥缈的话音淡去,一团团数据涌向中央的四人,以最直观最便捷的形式,将众多隐藏在过去的秘密揭露。 从那天起,六大信标一致决定,倾尽所有算力,去模拟迭代未来可能会出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