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她,把咖啡煮着,他靠着柜子说:“恩,只要我在专案组里,事情的发展就可以控制。只是,你要想好。” “那你想好了吗?” “没有,所以我需要三天。”祁亦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时,陆衎已经推门而进,祁亦言淡然,像无事人一样,习惯了一般,他从容的倒了三杯,桌台上的咖啡冒着热气。 屋外雪花飘落,黑夜中,点坠着一片片的白。 岑歆本来在这之前,是坚定的,可看见陆衎的那一瞬间,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动摇。 南城很多年不曾下雪了,她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雪,还是她父亲在的时候,一家人在看雪的场景。她和岑栖一直嚷嚷着让他堆雪人,可积在地上的雪只有薄薄的一层,最后只堆了两个很小的人,很丑,只有拳头那么大,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一脸笑着。 真实记忆美好得如同梦幻一般,只是,当他把雪人放在她们手中,她们放在窗台上,第二天就化成了一滩水,最后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的东西了。 就像陆衎,对她而言,美好的就像记忆中的下雪天,是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原来人间也很好,原来有人会真的无私的去付出,原来爱情真的存在。她学会相信,学会感受,学会接纳…… 但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消融的那一天,再渴望,从她活下来那一刻,结局似乎已经写好。她对他的爱,没有胜过心中的恨,那尘封的记忆雪球,越滚越大。 “你真把咖啡当饭吃了?”陆衎走到祁亦言面前开口问,把岑歆拉到自己旁边,自然也看到岑歆脸上厚重的黑眼圈和呆呆的表情,但是这时,他却只当是她累坏了。 岑歆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挣脱他的手,立马转身收拾东西,隐藏情绪。陆衎摸摸鼻子,没人回应真是有些尴尬到了。 岑歆指了指手机,陆衎看着某人的背影,止不住的郁闷,他本来不想多嘴,但是看到岑歆担忧的表情,又无奈。 他清清嗓子,对岑歆说:“加班辛苦了,早就跟你说这工作不是人干的,不信吧?女孩子家家的,这黑眼圈,唉,案子也破了,报告也写好了,回去休息吧。祁大法医,你没意见吧?” 祁亦言不出声,动都没动,陆衎摆摆手,压低声音说:“你先去收拾东西,待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岑歆乖巧点头,放下报告便走了出去,有些事,让陆衎来说比她合适。 陆衎听见关了门,走上前去,手肘撞了下他胳膊说:“哎,别装了,你和哓哓,还没和好?” 他看到祁亦言听到陶哓哓的名字的时候,眼皮抬了抬,余光还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没错,不过可能吵架来形容不合适,也许还要更严重些。 “你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 话音刚落,一记眼刀就飞了过来,陆衎可不在意,继续说:“现在就我们两,我直接敞开说,你以为我是小高他们,看不出来你做的事?那个文件包的事,我知道。” 祁亦言听闻,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波动。 陆衎走到他旁边,与他比肩站立,看着窗外,透明的窗户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陆衎说:“我知道里面的内容有些是假的,其实从你们相遇那晚我就知道了,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大概知道。阿言,在这法律的边缘行走很危险,光明和黑暗也就一念之间,如果哪天你真触碰底线,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祁亦言喝了口咖啡,满嘴的苦涩,他抬着杯子的手晃动了下。 意味着什么?呵,那意味着,他苦心筹谋的一切,最终都会回到记忆中最混乱的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来到南城,自然也不会相信你当初入职说为还死者公道与正义那样的话。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谁都有黑暗的一面,关键在于自己是否能控制,知道界限在哪。和你处了这么久,你的自控力清楚……” 陆衎知道他的目的不简单,他在整理档案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很隐蔽的线索,是指向国外,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支撑他的猜想。 “说够了吗?”祁亦言嗓音压得很低,甚至带着点沙哑,他眸光沉至冰冷,打断了他的话。 陆衎毫无畏惧与他对峙着,有些挑衅道道:“没有。” “那下次吧,我该回去了。” 陆衎哪能让他轻易走啊,赶忙说:“行了,说正事,我提交了申请,重审五年前岑歆的案子。”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