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时绒伸出手,主动要帮师尊解开冠发。 手指刚触碰上他的玉冠,白亦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 时绒呆了呆:“?怎么?我是想帮你解一下发冠,给你梳一下头,这样睡起来舒服些。” 白亦眨了两下眼:“……没什么。” 随后转回头去,顿了顿,又往她这边挪近了小两寸,意味再明显不过:来吧来吧~ 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愉悦。 时绒有些莫名, 不晓得他突然之间高兴个什么劲。 …… 指尖解开发束。 白亦的头发不愧是花重金,坚持天天做保养的,顿时在她手中一泻而下。 那乌黑的发丝摸起来柔顺光滑,若绸缎一般,丝丝凉凉的。 她有点舍不得放手,为了多摸两把过过瘾,故意放慢了动作。一面给他梳着根本就不需要梳的头发,一面心不在焉地同他搭话,说起鲛人群岛见着那艘小船。 白亦听闻此事没什么反应,平静道:“中州之外,还有其他大陆,这一点早有人预言。即便真有人寻到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时绒挑眉:“师尊上次不是说天要大乱,或许正与此事有关?若境外势力插手,天下格局不会因此而打破吗?” “此事我会多加留意关注的。” 白亦摇了摇头道:“但气运之子初显,总需要成长的时间,就算天下要乱,大概也不是这两年。你不用忧心这个,还是先处理你自己身上的炮灰命格最为要紧。” 时绒迟迟地哦了一声。 话题到此结束,梳子一梳到底,她没便宜可占了。 默默再摸两把,恋恋不舍地收起梳子,正欲起身。 忽听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吸了吸鼻子:“唔……” 时绒的动作一下滞住了:“?” 听到他哼哼的声音,她简直有点像是应激反应一般,脑子里下意识地开始走马观花地回顾起刚才的一幕幕。 瞳孔疯狂地震:她干什么? 她应该什么都还没干吧? 扯着他头发了? 摸了太多下,给他察觉到了? 她脑子里风暴都碾过去一轮, 前头白亦终于慢慢开了口:“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碰我的头发了呢。” 时绒狂跳的心脏一缓, 表情从忐忑慢慢转为了平静:“……” …… 时绒刚上浮华山时,话少得很,也不爱走动,一副没有太多世俗欲望的样子。 偏白亦觉得这样的徒儿好,说她安安静静的,不闹腾人,还将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以便随时来检查她的课业。 时绒因此一度以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师。 浮华山巅常年积雪。 又正值冬天,浮华山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气候严寒,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又粗又壮,尖得能戳死人。 时绒完成了一日的课业,照例去给师尊请安。 恭敬敲了三下门,听师尊传唤才入内。 那会儿她同他还没这么熟。 瞧着他多多少少是光环的,不愿过于靠近,就站在屏风外回话。 但白亦让她不必拘着,好声好气,让她进来说话。 …… 时绒回想那罪恶开始的一天,始终悔不当初。 她的印象很深刻,当时的书房地面铺着的绒毯,屋内没有点灯,外头又是阴天,光线格外黯淡。 他像是刚沐浴过,头发瞧着还有些湿濡,冠发未束地坐在蒲团之上,墨发垂散下来,曳地的发尾被一浅色的毛巾包裹着。 面前摆着矮几,似乎正在饮茶。 时绒见状,跑上去想给他奉茶。 心是好的,带着点儿对衣食父母的巴结之意。也是对师尊主动示好,让她进屋叙话的回馈。 但脚下踩过绒毯, 咔咔咔地一阵脆响。M.xIaPe.cOm